无数怨灵的怒号伴随雷动的黑云将灵力不断传送到轻桐的身体之中,不过片刻,两只松开手,再睁开眼时,轻桐眼中尽是浓郁的殷红色。
“无名”长生声音陡然变冷,“琮徽,你让开些。”
“好!”附身在陆生身上的琮徽绕道众人身后。
“天地无极,玄阴引动,破!”
幽兰的灵力率先痛击在铜门之上,鬼王鞭上闪动的雷电之力紧随其上,轻桐用足全身所有的力量再次汹涌而至,原本固若金汤的铜门簌簌颤动了起来。
“有机会……”长生抬起墨戒,黑云蕴含的滔天的地狱幽火向铜门发起致命一击。
有如天地崩解般的巨响过后,铜门夹杂着烧糊的铁锈气味缓缓打开。
“我们快……啊!!!”
长生一只脚迈出铜门,却没想到门后的世界竟然是无底的黑暗深渊,她重重的朝一片混沌中跌了下去。接踵而至的失重感如同涌动的巨浪般震荡着长生的五脏六腑,在极端的恐惧之中,长生竟然出现一丝异样的熟悉,仿佛在遥远的记忆深处,她也曾像这样从某种朝着无尽的底端坠落。然而唯一不同的是:似乎远古的遗忘深处,她对那坠落有着极强的思念与眷恋,只是她实在记不清,那份眷念究竟是来自那个地方还是那个人。
只是长生确定,那场坠落自始至终只有她一人,无尽的孤独和恐惧充斥在灵魂的最深处,这让她至今对于高处的恐惧有理可依。
桃木剑成风停在长生身下,瞬间调整成适合她的尺寸。
失踪感没有消失,却大大得到了缓解。无名和轻桐先后落在桃木剑上,长生瞧着无名脸上莫名的不自然有些想发笑。轻桐冷眼瞧着一切,回想起无名刚刚眼见长生掉下去时瞬间流露出的慌乱和焦急,内心不合时宜的联想出某些几乎奇怪的想法。轻桐暂时放弃那些不具备现实意义的想法,转而问长生,“现在我们通向何处?”
“我怎么知道?”
“那子吾他……”
“还活着”无名望向无尽深渊,“桃木剑缚于术士灵魂深处,术士之间可以通过桃木剑魂感应彼此存在。”说着他指着脚下的桃木剑和身侧剑鞘中略长些的桃木剑,“我们脚下的剑属于子吾,剑灵运转,子吾无虞。”
“现在的重点是,轻桐,你们进入月老城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属下月老城侍卫长吴立,求见城主。”
空旷的月老宫大殿之上,吴立埋首跪坐,脚步声在头顶云台之上传来。
“吴侍卫长,你来了。”
吴立眉头微皱,却还是不动声色道:“紫衣大人,在下求见城主,有要事禀报。”
紫衣托起吴立,压低声音凑近,“妹夫起来吧,城主已然知道你所要汇报之事。”
吴立迟疑的站起身,多年前,确切的说是在琮徽被流放人间的几年之后,吴立迎娶了其所在的紫狐一族的长老之女,也就是眼前紫衣的亲妹妹。正是这一层关系,让吴立的才能得以重用,成为护卫整个月老城的侍卫长官。
“吴立,你一直是我们紫狐一族最为杰出的存在,这也是我为什么放心将我妹妹交给你的原因。”
“紫衣大人,月老城近日已有一百五十一人失踪了,而这些人失踪前都曾进入月老宫,我想知道这件事的凶手是否出自宫中。”
紫衣笑着指引吴立朝后殿走去,穿过一条狭长的甬道,吴立的面前出现了两条通向截然相反方向的路,路侧分别立有两座雕像。
“妹夫,你可知为何多年来城主会准许人族和妖族的人进入月老城,帮助他们还原呢?你又是否知道,为何城主这么讨厌道士,必要杀而食之以图后快呢?”
“紫衣大人,您什么意思?”
“狐族一直相传,狐族乃是灵族,修炼千年方可升入九重天空台,但很多我们的同族都熬不过五百年天劫的那一关,而人族天生受神族庇护,若食一人,则可为抵挡天界多加一重保障,若食尽千人,则可永生不死,称霸六界,成神化魔,指日可待。”紫衣诡异一笑,“我这么说,你总能明白了吧?”
“所以那些还愿的人,失踪的月老城居民,都是被城主所食?”吴立握紧身后的长刀,“为何,城主不已经是魔国门主了吗?”
“谁跟你说只是城主一人所食?”
“难道你们?”
“所有真心效忠城主的人,都有此殊荣。不过你也知道,城主大人向来只喜欢那些花花草草,闲云野鹤惯了,位子坐久了,总想换个人替自己承担一些。”
“现在的城主……”
“现在的城主只是个傀儡,和我们没什么区别,甚至还不如我们,不过是个早年间被道士害了性命,失去心性只知道吃人历劫的野狐妖而已,便是这种无心无性的才最好掌控不是吗?”
“丧尽天良!”
“天良?好笑,吴立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本就是魔族附庸,魔族和天族不共戴天,再说我们做这些,城主向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遑论你说什么天良?”
吴立抽出短刀指向吴立,“我妻子知不知道此事?”
紫衣不以为然,“她和你一样心软,成天守着人族才有的良心过活。不过呢,她比你更早知道这件事,却做出了错误的选择,虽然我是她的哥哥,但在威胁月老城利益的事情上,我只能大义灭亲。”
“她在哪?”吴立暴怒之下挥刀刺向紫衣。
“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