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公冷着脸不说话,乔琢也不拿正眼瞧他,叶庭感觉万分尴尬。
叶舒影听得他们这般侮辱母亲,哪里还能待的住,面色一沉就想过去与他们理论,但到底是忍住了。
疯狗咬了她一口她又何必再做一回疯狗咬回去?疯狗疯狗,只要杀了炖了不就好了?
叶庭不想继续纠缠,只道:“现下天色不早,岳父不如就此留下,也好让小婿尽尽孝心。”
“这就不必了!”乔子意摆手拒绝,道,“我们风尘仆仆来你相府也不是为了这么点不轻不重的招待,况且你们相府这般寒酸,在这里待久了免不得沾染这里的寒酸气!”
乔子意说话不仅毒,还说的十分有底气,江南乔家可不只是书多,人家银子也多啊。
叶庭有些不快,却又不好反驳,心中对乔子意便有些厌恶,更是在心中埋怨起来:
岳父也不好好管教管教,怎的纵容一个晚辈这样同自己讲话?乔家自诩名门世家,当世大儒,家教竟是这般吗?
叶庭在心中气愤,殊不知非是乔家家教不严,而是他们今日本就是来找叶家的晦气的。
叶寒枝的事情早在他们到达叶府之前就已经调查过了,二月初一晚上霜雪阁突然闯进贼人放火劫人,霜雪阁上下多人受伤,叶府却没人请大夫医治,他们能如此对待霜雪阁的人,那对阿枝又能上心到哪儿去?
叶府家大业大,地位稳固,家宅又怎么可能无人值守?可偏偏霜雪阁失火多时才有人发现,这是有心还是无意?
叶舒影听着几人的对话,心中怒气腾腾,她对乔家本就没什么好感,如今竟还到叶家来大放厥词。
她叶寒枝到底有什么好,不过就是失踪而已,用得着这么大动静一家子人从江南跑到京城来?
叶家现在是非常时期,这里又有那么多人在,在叶府里这么贬低叶家,把他们叶家人放在哪里?
现在想想,那天真就不该让他们只毁她的容貌,而是直接让他们杀了她以绝后患。
而且,这段时间不仅睿王殿下对她视而不见,就连邕王殿下也躲着她,那个人又时常找借口来相府,她厌恶至极,可偏偏父亲对那人奉若上宾,他们的亲事也正在推进之中,等到叶寒枝回来,恐怕父亲便会直接奏请陛下赐婚了。
糟心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让人无法省心。
叶庭虽说有些尴尬,但到底是浸淫官场多年的人,又怎会真的让自己这般被动,于是轻咳一声,仪态大方道:
“贤侄说的对,府中确实清贫了些,各种吃穿用度也比不上乔府,让岳父大人和兄长嫂嫂在这里将就实在是有些委屈,而且府里这么多人,小婿也怕冲撞了岳父,不知岳父是打算在京城待多久?小婿得空也好去拜访!”
乔子情听着叶庭的话只觉哥落了面子却不面露气愤,反而顺水推舟,那话的意思看起来句句替祖父着想,实则是以退为进,让人找不到可以说闲话的地方。
她看了眼乔公,又看了眼乔子意,他们一个冷不吭声,一个视而不见,虽说是给了姑父一个冷脸,心里舒坦了些,但在别人眼里保不准就成了目中无人。
“姑父这是要赶我们走吗?”乔子情声音温柔,说出来的话也像是在吴侬软语一般,让听的人十分舒服。
“当然不是。”叶庭忙道,“我欢迎你们都来不及,怎会赶你们?”
乔子情浅浅一笑:“姑父不是赶我们当然好,我们夜以继日的从江南赶来京城,若是连一柱香都没给老夫人上过,岂不白费了我们的这一番心意?”
叶舒影听着乔子情这话眉头一皱,果然是一家人,这暗中损人的计俩用的真是炉火纯青。
“乔小姐这话说的岂不诛心?祖母故去,故人前来吊唁怎会有往外赶的道理,你们一来父亲就以礼相待,倒是你们似乎是看不上我们叶府……”
叶舒影冷不零丁来了这么一句话,叶庭有些不满意,呵斥道:“影儿,不得无礼!”
叶舒影忽然就低下头,模样有些委屈,她看了眼乔子情,又看了眼乔公和乔琢夫妻,低声对叶庭道:
“对不起父亲,是女儿多嘴了,女儿只是觉得在灵堂之上这般冷言冷语实在寒心,父亲不喜欢,女儿不说就是了。”
话一说完,叶舒影垂着头走到灵位前默默跪下烧着纸钱。
灵堂内的人大都是与叶家沾亲带故的人,叶家大小姐知书达礼,胸怀宽广的样子深入人心,如今再看着她这副受了气的模样,只觉得是对方逼人太甚,一时间竟是起了怜惜之意。
乔子情冷眼看着叶舒影的这些行为,觉得十分可笑,可到底这场较量是她输了,她确实不如叶舒影会利用自己的优势,而且今日他们乔家的做法虽不过激,但也着实不妥。
叶庭其实并不觉得叶舒影做错了,只是碍于情面训斥两句,但心底也是认同的,此刻他面带歉意,恭敬的对乔公道:“影儿说话口无遮拦,还请岳父不要怪罪。”
一直没说话的乔公这时开了口,只是不是对叶庭,而是对乔子情乔子意,他道:“阿情阿意,去给老夫人上柱香,自家女儿失踪这么多天竟然这般无所谓,我们来了这么长时间一句都不提,别人不仁,难道我乔家还能不义吗?上完了香就去给我找阿枝去,别在这儿浪费时间!”
乔公是出了名的硬脾气,说话时那声如洪钟又镇定闲适的姿态总让人望而却步。
“是,祖父。”
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