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秦使到来前不久,紫兰轩内,庄晓与韩非相对而坐。
“这个速度明显有问题。”庄晓说道。
韩非喝了口酒,不说话。
他当然也知道有问题。
不过三日就集结了大军,上任秦使死了没多久,新秦使就出现在了韩国境内。
这种速度,必然是提前做了准备。
“可是,天泽应该不可能和秦国有所勾连。”韩非提出了疑问。
“也许,天泽只是一个意外。”庄晓给出了一个答案。
韩非没有吃惊,这也是他心中的猜测。
秦国故意派了个炮灰过来送死,暗中准备好了集结大军的准备,并同时在暗中派了新的使臣。
恐怕就算天泽不动手,那个前任使臣也会死于非命。
这些,韩非很容易就可以想通。
暂时还想不通的是:
“秦国的目的是什么?”
“确切的说,是那位文信侯的目的是什么?”
现今秦国的军国大权尽揽与相国吕不韦之手,这件事也必然是出自他的手笔。
庄晓摇头,“目前信息还太少,对方的目的难以推测,只能见招拆招了。”
“现在的首要之事,是摆平那位新使臣。秦国尽起大军,几乎围住了所有秦韩交界之处,不解此围,你爹估计觉都睡不着。”
韩非点点头,“是啊。”
两人虽没有说,但也都意识到,秦军的动向也是极不正常的。
就算要打灭国之战,也没必要围死秦韩两国的所有通路吧?
不提二人心中的疑惑,张良急匆匆走了进来。
“韩兄,新一任秦国使臣已经到了。”
韩非颔首,起身随张良离开,入宫去了。
至于秦使是谁?早已查明,正是韩非师弟,李斯。
……
韩王宫大殿,群臣毕至,位列两侧。位置最前者,正是姬无夜、张开地、白亦非、韩宇以及韩非五人。
他们五个,不是位高,就是权重,甚至是二者皆有,也最得韩王安信任,自然位列前茅。
紧接着,李斯持节杖,孤身进殿,毫不客气地对着韩国朝堂,一干君臣上下,明嘲暗讽。
韩非等一干重臣,自然不会放任其在韩国朝堂上,大放厥词。几人与之一番引经据典,唇枪舌战,可以说互不相让,难分高下。
顺便注明,姬将军是全程沉默的,上演了一出标准的呆若木姬。
这些人在说什么?本将军完全听不懂啊!
半晌的口舌之争后,双方人马都停止了这种行为。
废话说说就行了。
李斯说这些话也只是为了压下韩国的气势,以此在谈判中占据主动罢了。
可既然对方的人实力也很不错,尤其是韩非,嘴炮比自己还厉害,那也不必强求。说多了,反而会落在下风。
接着,李斯直入正题,开了一个韩国不会接受的价码。
“李斯恳请,韩王能够纡尊亲送使臣遗体归秦。”
此话一出,众臣哗然,张开地,韩宇,韩非立刻一人一句把他顶回去了。
李斯也不失望,本来对方就不可能同意,他只是先开一个对方不接受的价码,以此让自己的下一次开价,难以被拒绝罢了。
“既然此法贵国不肯,那就请韩国效仿昔日燕庄齐桓之旧事,以使臣遇害之处为界,割让国土给秦国,来平息兵戎之灾。”
图穷匕见,李斯微笑着说出了真实的目的。
一时,朝堂上下,无人应话。
这个条件一样不能同意。
使臣在新郑城外不远遇害,以那里为界割土,就等于把韩国送给秦国。
可秦使在韩国遇害乃是事实,韩国此时确实理亏,已经拒绝过对方的一个条件,若是再拒……秦国大军可就在国境线上。
是以此时既无人敢贸然出言反对,也无人敢出声应和。
韩王安也只能高坐在王座上,直冒冷汗。
不过此时韩非却嘴角微翘,直接出列走到李斯近前,问了个不怎么相关的问题。
“请问使臣从秦国至此,走了多久?”
李斯知道韩非绝对有诈,但不答不行。
“十日左右。”
韩非笑意更甚,“那我们以十日为限,若十日内,破不了此案,那就依李大人所言,割让土地。”
韩非话一出口,韩王安顿时色变,刚想呵斥,李斯就开口追问道:
“此话当真?”
不过李斯面上平静,心中却暗自紧张起来,他很清楚自己这个师兄有多难缠,前面指不定有什么坑等着自己呢。
韩非立刻答道:“自然当真。不过,既已十日为限,若是早于十日破案,是否应该减少割让的土地?”
李斯心里更感不妙,但话还是得回答,“当然应该减少。”
韩非紧跟着再度发问:
“使臣在这十日里,五日在秦,五日在韩,若是破案之日少于五天,是否应该割让相应的秦国国土?”
将军!
李斯眉头紧皱,不敢接话。
这个条件,李斯不接受的话,先前所说的效仿先人,也就不成立了,割让国土就成了空话。
可若是敢答应,韩国之后会怎么样不好说,他回去之后估计是要车裂了。
无论韩国多少天破掉案,他敢擅自把秦国国土搬上谈判桌,就是死罪。
秦国国法严苛,即使韩国破不了案,尽割国土,让李斯看起来有大功于秦,也得死。
至于韩国真的五日内破案,就更不用说了。
此时,李斯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