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凉州居住的半个月后,白素心收到了二哥白皓辰寄来的书信。
信中细细描绘了白素依婚礼的盛况,看着这封从京城而来的书信,白素心竟有种亲眼见到长姐出嫁的感觉。
虽说白皓辰本人也是没有见到的,信中描绘的都是从旁处听来的。
但却不妨碍他事无巨细的将成婚的细节一一列出。
看完了二哥的信,白素心不免有几分淡淡的失落。
长姐出嫁这么重要的时刻,她却无法前去恭贺。
不过想来朱孖析对长姐十分上心,未来的日子里长姐一定会过得很好的。
浅秋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道:“姑娘,老爷吩咐说今日午时要姑娘一同到前厅用膳。”
坐在院子里大树下的白素心将信笺收起来,随即起了身。
白素心缓缓问道:“那二姐呢?”
“二姑娘自然是要同去的。”
要说来凉州的这些时日,她倒是极少见到父亲。
平日里别说是午膳,就连晚膳也很难与父亲同用。
今日非年非节的,父亲让她们一同到前厅用膳是为了什么?
白素心暗自揣测了一番,却发觉根本就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于是就索性不再去想,静静地等待着正午的到来。
到了午时,白素心与二姐比肩前往正厅。
正厅一旁的座位上,坐着一位衣着看似华丽却不失俭朴的女子。
女子约摸着二十出头的模样,却是挽着未出嫁女子的发髻。
白素心不识得此人,出于礼貌只是微笑着点头示意。
见女儿们和玉兰都已经到了前厅,白毅天便吩咐下人将饭菜给摆了上来。
众人接落座后,白毅天才缓缓地交代了女子的身份。
但却只说她是江东祁府的三姑娘,此番只是来白府做客的。
白素心必然不会认为一个未出阁,又与他们非亲非故的女子是单纯来做客的。
于是白素心的眼神便总在父亲与祁三姑娘之间徘徊。
直觉使然,祁三姑娘来此并不简单。
一直到白素心无意间瞥到了庶母玉兰那铁青的面色,这才证实了心中的猜想。
父亲恐怕是对祁三姑娘有意了。
席间气氛安静地可怕,此时即便是一根针落下也能听得分明。
白毅天切合时宜地开口道:“心儿,先前你在京城与你大哥习武习得怎么样了?”
白素心忙放下筷子,恭敬回答道:“大哥只教我了些基本功,还没来得及细学,便离开了京城。”
白毅天若有所思地点头道:“确实时间短了些。”
白素心自然是弄不清楚父亲究竟是何意,因此便不再说话。
没想到白毅天竟接着对一旁的女子说道:“听说祁三姑娘自幼习武,若是不嫌弃,倒是可以抽空提点小女一二。”
白素心听到习武,随即瞪着豆大的眼珠子望着面前这位祁三姑娘。
祁三姑娘虽为女子,但看上去却并无一般女子的柔弱之气,这是先前进门时白素心不曾注意到的。
左右不过是个客人,白素心总不能一进门就盯着人家看个不停。
即便是祁三姑娘不在意,恐怕父亲也会不高兴的。
祁三姑娘笑盈盈道:“确实是自幼习得了一些,过两日有空定来与二姑娘切磋切磋。”
白素心尴尬地笑了笑。
祁三姑娘的“切磋”还真是抬举她了。
虽说她前世确实习得了一些功法,但对于此时的她来说不应该会这些的。
大哥只是教了她些基本的功法,若是真的让祁三姑娘教她,便只能先行藏拙了。
祁三姑娘与父亲之间的眉来眼去白素心自然是看在眼里,但想到她这个年龄正是情窦未开之际,不应该能看出来这些的。
白素心又瞄了一眼二姐,发现白素茹正埋着头面无表情地用膳,也就随着一同装傻充愣了。
这顿午膳似乎比往常漫长许多,特别是对于玉兰来说。
白素心倒是有些同情她这个庶母了。
玉兰是自幼便在白毅天身边服侍的。
白毅天的母亲对玉兰甚是满意,但碍于玉兰不过是个奴婢的身份,因此便让她做了儿子的妾室。
对于身为侍女的玉兰来说,能够嫁给主子为妾就已经是十分难得了。
玉兰过门没多久,白毅天便明媒正娶了林家镖局掌门人林七之女林倾荷为妻,也就是白素心的母亲。
林倾荷很快便有了身子,为白毅天诞下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儿,便是白素依。
玉兰也紧随其后,生下了长子白皓祉。
随后的几年,白皓辰、白素茹、白素心陆续降生。
生完白素心后,林倾荷便一病不起,没过多久就故去了。
玉兰大抵为这个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几年的当家主母难过了一阵子,但她却总以为白毅天会将她扶正。
可这一等便是十年。
玉兰的心渐渐冷了下来,她这才顿悟出来白毅天对她并无男女之情。
但玉兰确实将自己的一颗真心全都托付到了白毅天的身上。
可她又能如何,毕竟她的出身只是一个奴婢,如今也只是一个妾室。
许是玉兰察觉到了白素心的眼神,突然抬首恰好与素心的眼神对上。
白素心遂给了玉兰一个粲然的微笑,倒是令玉兰愣住了。
好不容易用完午膳,白素心随着父亲将祁三姑娘给送了出府。
祁三姑娘走后,白毅天单独叫了白素心到书房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