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心走进书房后,浅秋连忙将门轻轻合上。
她对着浅秋递了个眼神,正色道:“说吧,慌慌张张的是有什么事?”
纵使是房门已经被关上了,浅秋还是担心有人偷听,因而附在白素心耳边小声道:“表姑娘让阿紫准备白绫。”
白素心猛然一怔,诧异道:“黎葭要勒死谁?”
浅秋也一阵恍惚,茫然地摇了摇头。
她只是打听到阿紫准备了白绫,还真的不知道是要做什么。
白素心舒了口气,吩咐道:“派人看着点儿玉茗苑,我倒是要看看黎葭究竟是要做什么。”
“姑娘放心。”
阿紫取好白绫,交到了黎葭手上,“表姑娘,您要的东西。”
黎葭面色木然地抚了抚白绫,淡淡道:“先收好。”
她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
若是今日投缳,旁人或许会觉得她是一时冲动。
所以她要再等两日,这样就能显得更加自然。
黎葭又低调了下来,在白府的存在感极低。
而后一日,黎葭也只是出门见了司马成文。
司马成文如今对于纳妾的事情虽然不算是多么排斥,但却不满被人逼迫着成婚。
所以这一次他见黎葭的时候没有给她一点儿好脸色。
对黎葭来说,这可真的是太好了。
她投缳的理由又多了一条。
茶楼雅间内,黎葭满脸委屈道:“世子,我真的不知道大表哥在隔壁,不然我是绝对不会说出那些话的。”
她确实是不知道,但也实实在在是她刻意引来的。
当然了,这点她是不可能会承认的。
司马成文对黎葭的态度极为冷淡,毫无表情道:“这几日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反正下个月你就要嫁入王府。”
黎葭眸光闪闪地望着司马成文,小心翼翼道:“那我日后定会好生服侍世子,以此来弥补我的过错。”
司马成文不耐烦道:“不必了,即便是你嫁过去,也不要与我亲近。既然你想要的是这么一个名分,那我便给你好了。”
黎葭下巴微微颤抖,啜泣道:“世子,你误会了,我只是因为太思念你,真的没有其他的心思。”
司马成文果然待她如此冷酷无情,看来她必须想办法谋得世子妃之位。
不然日子真的没法过。
司马成文寒着脸往外走,黎葭则是楚楚可怜地跪坐在地上,撕心裂肺地痛哭了起来。
司马成文不喜欢黎葭,当然也就不会有分毫的心疼,反倒是觉得听着烦。
直到司马成文走远,黎葭才收了收哭声,不动声色地回了白府。
白素心虽然知道了黎葭定是在想法子使什么坏,可她却打算袖手旁观,因此并不着急出手。
“姑娘,说表姑娘要白绫到底是为了什么呀?”浅秋摸了摸下巴,思索道。
白素心淡淡一笑,随后又微微挑了挑眉,道:“她想做什么,拭目以待不就好了。我又不是她,怎么能猜出她的心思呢?”
浅秋肯定地点点头,道:“姑娘说得对,只是不知道表姑娘会不会又惹出什么祸事……”
这个表姑娘还真的是麻烦的,入府没多久,就惹出了这样损害白家声誉的事情。
还好此事没有传开,不然又要影响他们家姑娘的名声了。
“派人盯得紧一些,明日或者后日,表姑娘兴许就会有所行动。”白素心吩咐道。
浅秋欢快地点了点头,拍着胸脯保证道:“姑娘放心,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镇南王府下聘礼的第三日,玉茗苑的小婢女突然到牡丹苑禀告。
小婢女惊慌失措地跪在地上,支支吾吾道:“大……大夫人,表姑娘她……她……”
祁潋眉头一皱,斥责道:“有什么话慢慢说,你这一句话都说不清楚,让我如何听?”
小婢女连忙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咽了口唾沫说道:“表姑娘她投缳了。”
祁潋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单凭这些时日她对这位表姑娘的了解,就知道她是个很有想法的姑娘。
这样的人怎么此时竟然会自尽?
白素心刚巧来到牡丹苑照顾弟弟妹妹,听到小婢女禀报的事情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
原来表妹白绫是给自己投缳用的。
只不过她似乎不太聪明的样子。
牡丹苑距离玉茗苑尚且有一段距离,若是她真的实打实地去投缳,恐怕此时早就已经断气了。
祁潋侧头看向白素心,问道:“心儿,可是我听错了?”
白素心徐徐起身,镇定自若道:“大娘没有听错,确实说的是表妹投缳了。”
祁潋被吓得抚了抚额,脚下一软,险些摔倒在地。
白素心当然十分淡定,扶住了祁潋,安慰道:“大娘,咱们俩过去瞧瞧吧。”
祁潋这才回过神来,胡乱地点了点头,拉着白素心去往玉茗苑。
刚走到玉茗苑的门前,就听见院内传来阿紫的痛哭声。
“表姑娘,你可不能想不开呀。”
白素心与祁潋抬脚进了屋子,却见阿紫紧紧地抱着黎葭的腿,拼命拦住她踢凳子。
见此情景,白素心真的想上去将凳子抽走。
这也太假了吧,黎葭就算是想要做戏,能不能走点心?
可不管怎么说,黎葭也是她的表妹。
白素心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吩咐浅秋,去将黎葭给抱了下来。
浅秋力气大,这种时候当然比只知道流眼泪的阿紫强上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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