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安宫里发生的事情很快传到了太后耳朵里,彼时她正在喝药,听了之后将药碗直接砸在了一旁伺候的宫女身上。
“笨手笨脚的,还不下去!”桂嬷嬷立刻喝道。
几个小宫女立刻退下,殿内只剩下桂嬷嬷一人伺候。
“这药是不是苦了,奴婢一会去问问杜太医,可有不苦的方子。”
太后冷笑,“皇上这是在打哀家的脸啊!”
桂嬷嬷道,“那些无知妇人的话,太后莫要放在心上。皇后没了,皇贵妃又被软禁,这后宫不还有您在吗,这个时候您更应该好好保重身体,才有精力去处理那些魑魅魍魉。”
太后脸色和缓,忽听外面太监高喝,“皇上驾到。”
“他怎么又来了?告诉他,哀家不见他!”
桂嬷嬷还未出去,楚星寒就已经阔步走了进来,整个人冷峻沉稳,神采飞扬,毫无丝毫歉疚之意。
“母后在生朕的气吗?朕来了几次您都不见,若让外臣知道,还以为太后不喜朕那!”
太后扯了扯嘴角,“哀家病重,怕传给皇上。”
“朕是天子,自有先祖保佑,怎么会那么容易病倒。初六进香,险象环生,朕不是也好好的吗?”
太后这一次连嘴皮也扯不动了。
楚星寒坐在太后身边,看了眼地上的药渣道,“桂嬷嬷,这是怎么了?”
桂嬷嬷忙道,“回皇上,这药太苦!”
“嗯,杜太医开的药是不太好吃,不过良药苦口,母后还是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实在吃不下的话,桂嬷嬷就去素安宫问问,看看太妃可有时间过来看看太后。”
“哀家不用她看!”太后冷道。
楚星寒眸带笑意,极为顺从,“是是是,母后不喜,那就不让她来看。不过,素太妃最近事多,估计也没时间来诊病。杜太医的药虽然不好喝,可终归是太医,医术还是好的。”
“皇上今日是过来探病的?”
楚星寒挑眉,“母后以为那?”
太后冷哼一声没说话。
楚星寒又道,“母后提及,朕倒是想起来一事,正要与母后商议。”
“皇上还有事情与哀家商议?”太后自嘲。
“母后再怎么说也是太后,这后宫的事情,怎么能不跟您商量。”楚星寒抬手,小太监托着金盘走了过来,太后抬头一看,竟是凤印。
“你,你要作甚?”太后忽地有种不好的预感。
楚星寒脸上显出几分哀伤,轻叹一声道,“朕昨日找了钦天监的人测了一下明安运势,他说紫微星光芒太盛,不适合有其他人依傍在侧。朕死了皇后,连最爱的女人也疯了,朕以后也不敢再立皇后,所以这凤印……”
他顿了一下,抬头看向太后,太后脸上显出几分错愕,错愕之后又是难以掩饰的惊喜,却听楚星寒又道,“所以这凤印,朕打算给素轻一。”
“你说什么?”太后差点从床上蹦下来。
楚星寒却很淡定,又重复了一遍,“朕打算将凤印交给素轻一,让她掌管后宫!”
“你,你放肆!”太后气的浑身都在抖。
“朕知道母后不喜素太妃,这凤印是诅咒,留在她的手中不是最合您心意吗?而且,父皇曾说过,素轻一与明安同寿。朕相信,她定能破了这诅咒。”
太后面如死灰。
桂嬷嬷噗通跪在地上,“皇上万万不可啊,您如此,要置太后于何地啊!”
楚星寒轻飘飘的看向桂嬷嬷,“朕与太后商议事情,何时轮到你一个奴才插嘴,这般不懂规矩,当朕的慎刑司是摆设吗?”
桂嬷嬷脸色煞白,太后却被泼了冷水,迅速的冷静下来。
“皇上,桂嬷嬷说的没错,你这样做,让哀家如何立足?”
楚星寒并没有理会太后,而是抬眼看向端着凤印的小太监,“怎么?朕说的话,你听不见?”
那小太监一抖,立刻尖着嗓子喊道,“来人,将桂嬷嬷拉去慎刑司!”
楚星寒又慢悠悠的加了一句,“什么时候学会了规矩,什么时候出来!”
桂嬷嬷大惊,慎刑司是什么地方,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太后,太后救我啊!”
太后脸色煞白,也顾不得礼数,扑下床去够桂嬷嬷,这可是她的陪嫁丫鬟,宫中多年可都是她陪着自己渡过的。
“母后,您莫要让儿子为难!”楚星寒弯腰,将太后扶了起来,手上却是用了巧劲,让太后根本无力挣扎,眼睁睁看着桂嬷嬷被拖了出去。
太后跌坐在地上,整个人如被抽走了灵魂一般。
“楚星寒,你到底想干什么?”
楚星寒缓缓俯身看向太后,笑容依旧温和,“知子莫若母,母后是朕的亲娘,怎么儿子在想什么,你这做亲娘的却不知道?”
太后死死的握着拳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来人!将太后扶回床上,好好照料,若有任何闪失,朕,让你们陪葬!”楚星寒起身,带着小太监走了,坤宁宫里的宫女太监们,吓得噤若寒蝉。
楚星寒出了坤宁宫的大门,听见太后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吼,他回头,看着幽深的宫门,心中却越发荒凉。
“走吧,去素安宫!”
那小太监名唤福寿,是崔公公亲自举荐的,自小养在崔公公身边,对楚星寒的脾气秉性了解甚多,此刻也不多问,高声道,“起驾素安宫!”
这声音传入坤宁宫中,久久不散。
素轻一本来打算去找楚星寒的,她很想问问他为何要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