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轻一没有起身,刚刚的气恼也不复存在,眼神复杂而又冰冷,忽地又勾唇一笑,笑的自嘲,竟然还想再给他一次机会,多么可笑。
千穗宫内,庆婉容并未梳妆,一袭白衣坐在庭院之中,长发披散,只插了一只木簪,微风而过,宛若谪仙。
楚星寒立在几步开外,目光深邃的望着庆婉容的背影,背在身后的手缓缓握紧。
一曲终了,庆婉容轻轻叹了口气,幽幽开口,“初次相遇,我弹得便是这首曲子,短短几年,竟是物是人非。皇上,你若知道我醒了,会不会将我从这里赶出去。在你心中,终究是那个女人最重要。”
“朕并未下旨废掉你,你依旧是朕的皇贵妃。”
楚星寒开口,庆婉容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却迟迟不肯回头。
“刚刚的曲子,给朕再弹一遍,可好?”
庆婉容玉面已经满是泪水,闻言几不可查的点了点头,素白手指轻轻拨动琴弦,悠长的音符倾泻而出。
楚星寒的眸子深如大海,就那样静静站在庆婉容身后,听完了整个曲子。
“春日寒冷,朕扶你回宫。”
楚星寒上前将较弱的美人抱在怀里,大步走向了内殿。
一众宫人齐齐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庆婉容苍白的脸带了几分娇羞,双手抱着琵琶,垂着头靠在楚星寒的怀里。
内殿简陋,楚星寒将人放在床上,扯了被子给她盖住,眸中带了几分怜惜,“既然病已大好,便搬回安清宫吧。皇后已经走了,朕不想你再出事。”
庆婉容眼泪扑簌簌往下掉,“臣妾谢皇上。”
“傻瓜!”楚星寒坐在庆婉容身边,伸手将人环住,“你是朕的妃子,何必言谢。朕最爱你的琵琶,今日听来,竟想起很久之前的事情。刚刚那曲子,朕听着又有些不同,可是你自己改的?”
庆婉容吸了吸鼻子道,“这曲子是我姨娘教我的,可有几个地方,臣妾总也弹不顺,便自己改了,没想到皇上竟然听出来了。”
楚星寒道,“这么美妙的曲子,想来你姨娘定是精通音律之人,不如将她接来宫中,与你好好交流,多作些曲子给朕听。”
庆婉容仰起头看向楚星寒,微红的眼睛带着几分惊喜,“皇上准臣妾见家人?”
楚星寒愣了一下,想起之前为了牵住苏南城,引出幕后之人,他对庆婉容看似恩宠,实为软禁,竟是没有去牵扯其家人。
“你大病初愈,朕准你家人入宫。”
庆婉容大喜,转身投入楚星寒怀中,这几日来的担心仿佛瞬间化为乌有,可是心境毕竟是不同了,即便是心中欢喜,可也多了几份算计。
庆婉容复宠的消息很快传遍后宫,只是庆婉容以安清宫风水与自己不合为由,并没有搬回安清宫,而是依旧住在了千穗宫。
楚星寒的恩赏很快下达,内务府总管亲自布置了千穗宫,一时间冷清许久的千穗宫成了宫中新贵。
听到这个消息的太后,只冷笑了一声,安分的喝着宫女喂来的药。
曹毅在牢里越发张狂的事情,曹锟却是一无所知,他只一心等着军师的回信,为自己为曹家寻找退路。
凤鸣则浩浩荡荡的带人查通达钱庄的银钱往来,此事在东街闹得沸沸扬扬,曹锟提心吊胆了几日,发现凤鸣并没有查出金钱的线索,正想松口气,牢里却爆出仆人阿四为求自保献出一份官场名录的事情。
曹锟绝不相信阿四会有什么名录,可是凤鸣却接连抓了两个通过他的关系进来的低级官员,这让他的心愈发慌乱,可军师那边却迟迟没有动静。
这一日宋志义跑去了曹家,将刚下了朝的曹锟堵在了书房内。
曹锟见他不喜,冷着脸道,“曹府正是多事之秋,宋大人若无事,还是少来这里。”
宋志义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也不管曹锟黑不黑脸,只抱怨道,“曹大人,我真是没地说理去,你今日早朝没听出来那群太史的意思?”
曹锟不语,宋志义气的拍桌子,“你说说,我在兵部算个什么球,怎么就有人把矛头指向了我?说到底都怪这个老凤,也不知道从哪里的来个名册,揪出来两个买官的人,可这人也没说是从我手里买的官职啊,这群太史就疯了一样的攻击我,合着看我好欺负?”
“宋大人的儿子现在可是皇上眼中的红人,谁敢说宋大人好欺负?”
“呸呸呸,”宋志义气的跺脚,“曹大人,这话您都信啊?什么红人啊?我家儿子什么本事我还不清楚,就是个混吃等死的混子,皇上调遣了那么些人去东巫山,你当是培养我儿子那,那是在给四王爷铺路那,咱们这个皇上可宝贝他弟弟那。这四王爷可不是个好相处的主,我就盼着我那儿子别给我惹祸,要不然,我真是前院后院一起着火,直接烧死算了。”
宋志义说完又看了眼曹锟,见他不说话又道,“我的曹大人啊,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您还装糊涂那?”
“这与我何干?”曹锟摆手。
宋志义翻了个白眼,“您可是兵部侍郎,这兵籍官籍可都是在您的手里抓着那,我这边榨不出由谁来,那群太史能放过您?还有凤鸣,现如今令公子还在牢里关着,万一被凤鸣撬开了嘴,弄出个冤案来,您到时候可真是有口难言啊!”
“老夫坐得端行得正,这些魑魅魍魉能奈我何?”
宋志义竖起大拇指,“下官就佩服您这样的英雄,那是铡刀到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