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有些曾经一同共事的宫人深知她秉性,对她并不可怜,甚至担心苏小酒会一时心软将她留下。
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莲香以前可没少欺负人,万一死性不改,今后说不得又要连累其他人受苦。
苏小酒清者自清,当然不会因为别人几句闲话就随随便便的应了她,只道:“你自己犯了何事自己清楚,没有被打杀应该心怀感恩了,怎么还敢从辛者库跑出来闹事?趁着娘娘不在,你赶紧回去,我可以当你没来过。”
“苏掌事!求求您让奴婢回来吧!奴婢知错了,真的知错了!求您再给奴婢一次机会!”
她说着放开抱着苏小酒的手,再次将头重重磕在石板地上,殷红的血粘在地上,很快就变成了深褐色。
苏小酒不忍直视,别过头去对旁边的内侍道:“还不快把人弄出去?免得一会儿吓到娘娘。”
“这是怎么了?都围在这里做什么?”
是张姑姑来了。
原本陪着荣妃前殿出事了,她怕冲撞了荣妃,便先一步回来看看,没想到会看到如此情景。
苏小酒一脸不忍的站着,面前跪了个粗使宫人正不停的磕头求饶,她在十米开外就已经听到了砰砰的磕头声,可见跪地之人的恳切。
她虽已经卸任,但毕竟在掌事的位子上做了多年,又与娘娘亲厚,余威犹在,众人听到她的声音,议论声戛然而止,跪在地上的莲香却似听到了天籁之音,从地上抬起头,朝着张姑姑扑了过去:“姑姑救我!”
她蓬头乱发,满脸血污,张姑姑被她骇了一跳,竟没能第一时间认出,而是后退几步问道:“你是?”
莲香抬起袖子将脸上抹的干净些,露出一张明显消瘦憔悴的脸来:“姑姑,我是莲香呀!”
张姑姑险些不敢认,从前莲香在荣华宫虽是粗使宫人,但却吃的膘肥体壮,每天趾高气扬,这才多久不见,怎就沦落成这番模样?
说实话,她与莲香的娘虽然是同乡,但因着莲香的性子太过跋扈,她平日里并没有对她有多少偏袒,但既有同乡之谊,她又是长辈,面子上总要有几分看护的情分,因此不好坐视不理,便看向苏小酒道:“小酒,莲香是犯了何事?怎的落得如此凄楚?”
苏小酒抿唇,看了一眼还在不住哀求的莲香道:“姑姑,并非我不近人情,实在是她之前以下犯上,竟殴打了四公主,所以才~~”
莲香急忙辩解道:“姑姑!奴婢并非有意的!那时候四公主还没过继到荣华宫,穿的比小宫人还要寒酸,奴婢真的没有认出她就是四公主呀!还请姑姑看在奴婢在荣华宫侍候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救救奴婢吧!”
殴打公主,论起来死罪难逃,只罚去辛者库已然是网开一面,但毕竟是同乡的孩子,而且她跟莲香的母亲算是手帕交,若就此再让她去辛者库受苦,也觉得有些不忍,因此张姑姑很为难。
“姑姑!求您看在奴婢娘亲的份上,就帮帮奴婢吧!奴婢今后一定安分守己,再不敢生事了!”
几人拉扯间,荣妃自后院慢慢踱了回来,一手牵着墨鹂,春末抱了允儿在身后跟着。
众人纷纷下跪,荣妃看到莲香满脸血迹,本能的伸手捂住墨鹂的眼睛,春末看到莲香惨状,心中一跳,也赶紧抱着允儿背过身去。
墨鹂却早就认出了莲香,那日的情景又浮现出来,两只小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感受到荣妃温热的掌心抚在自己脸上,紧绷的情绪终于又慢慢松懈下来。
荣妃并未察觉小人儿的变化,看向苏小酒道:“发生了何事?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娘娘,是之前打发去辛者库的莲香,想要再回来。”
荣妃嫌恶的看莲香一眼,蹙眉道:“那快些处理了,别吓到孩子。”
苏小酒有些犹豫,张姑姑虽然没有直接开口替莲香求情,但看表情,明显不想再将莲香赶回去,荣妃随即也想到了莲香跟张姑姑的关系,转而扭头看向张姑姑,等着她开口。
莲香来回看看,见荣妃表情松动,匍匐这爬到她脚下,又不敢脏了她缀了南珠的金丝芙蓉绣鞋,便伏在地上,哀声道:“娘娘,奴婢求您了,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吧,奴婢定痛改前非,尽心尽力伺候!”
张姑姑面上虽不忍,两手在身侧抬起又放下,却最终还是狠心道:“你犯了错,自该受罚,须知在这皇宫里,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如今留得性命,已是娘娘开恩,你还是回去吧!”
莲香见她不肯为自己亲情,眼中蓦然灰败下来,伏在地上低低抽噎起来。
年纪大了,心肠总是更软,何况又是故人的孩子,在她身边待了多年,如今犯下的错,她也有管教失职之嫌,因此张姑姑这席话说的不可谓不艰难。
荣妃怎么不会知她所想,终是不忍她伤怀,叹了口气道:“罢了,她冒犯公主固然有罪,但既有悔改之心,便给她次改过的机会吧。”
说完看向地上的莲香,正色道:“本宫这次全看在张姑姑的面子,回来以后定要谨言慎行,别给姑姑添麻烦。”
莲香以为自己听岔了,呆呆的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娘娘~~”
张姑姑感激的看向荣妃,对发愣的莲香道:“还不快谢恩!”
莲香忙跪好,郑重磕头道:“谢娘娘!谢姑姑!奴婢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