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儿臣并无依据,只是、当夜是他们凶神恶煞地去寻了陆将军,将军又无旁的树敌,那烧他宅子的只有他们啊。”
“后来、儿臣只在废墟中捡到了将军的贴身之物,不知、不知哪个才是陆将军的尸首…”
莫泽恩凝着思绪缓了好一阵才怔怔道。
“还敢扯谎!陆府旧宅究竟是毁于谁手,你还不肯说实话吗!”
莫离顶着滔天的怒火,顿了顿又将那双阴戾寒光慑向了雪嵩:
“雪嵩,你来说!”
雪嵩擦着眼泪,颤颤磕了个头:“那夜我们赶到时,死了好多些人,是公主命奴婢放了火…”
“贱人!贱人!你为何要攀蔑本宫!”
莫泽恩心一怔,气得翻手就扇了她个响亮的一耳光。
“陛下!奴婢不敢撒谎啊!”
雪嵩趴在地下哭求道。
“是公主有意给陆将军用了老参茶害得他伤口反复溃烂,无法痊愈。”
“是公主有意屡屡挑拨得将军愈发放不下文扬县主,而后又在新元阖宫宴那日给将军和文扬县主下了**散,想来一出捉奸在床!”
“是公主和阳其山勾结想要取了文扬县主的性命,是公主烧了陆家的旧宅啊!”
字字句句惊得她心里防线连层坍塌。
“贱人!是谁让你这般攀蔑本宫!”
莫泽恩气得抓着她的发髻恨恨摔在地下。
雪嵩乱着发颤颤爬起身:
“公主,…看在奴婢伺候一场的份上,您就给奴婢留条活路罢!”
莫泽恩连连摇头:“父皇!父皇!这些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父皇,定是这贱婢受人挑唆来污蔑儿臣!父皇,这是污蔑啊!”
雪嵩也跟着连声哭求:“不是的,…这些都是公主逼着奴婢做的…”
“雪嵩是你的陪嫁丫头,不知,还有谁能用她来污蔑了你。”
跪在她身后三两步远的陆长庚幽幽开了口。
莫泽恩措然转脸,“陆长庚?”
“…你,你竟然没死?”
陆长庚冷冷笑了声:“公主一心想要我死,我又怎能让你如愿?”
一贯的嗤之以鼻。
“陆长庚,为什么连你也要污蔑我!我们是夫妻啊!”
陆长庚冷笑道:“夫妻?公主屡次害我性命之时,又何尝想过我们是夫妻?”
承国公、莫辞冷冷望着她,似静候审判一场。
而雪嵩只顾着连声磕头:“陛下,奴婢句句属实,奴婢不敢扯谎啊!”
“陛下饶命啊…”
“……”
见众人已然狞成一团,逼得自己已是退无可退。
莫泽恩横下心趴在地下认了错:“父皇!您疼我一场,您说过儿臣素来心性单纯,毫无算计。这些、这些都是雪嵩挑唆我做的啊!”
“父皇,我只是一时糊涂!我是一时糊涂才惹了祸事啊!父皇!”
哪知此事远不如她想得那般简单,莫离冷冷哼了声,便怒道:
“朕是白白养你一场,竟丝毫不知你的心思。你岂止是一时糊涂,分明是十分歹毒!”
“今儿你跑去璟王府到底是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那文扬县主为何会因为你就吐了血,又为何会昏迷不醒啊!”
莫泽恩怔了怔。
——原是想气一气江予初,怎得到头来竟是砸了自己的脚。
“…我听闻皇婶不慎滑胎,就去看了一眼。我是心直口快才说漏了江家兄弟入狱之事,不承想竟引得她气急攻心。”
莫泽恩说着又急急转身向莫辞、承国公磕了个头:“皇叔恕罪,承国公恕罪,我是少不经事,我不知道会成这样,我不知道害得她吐血啊!”
“是少不经事还是有意而为之,只有你自己清楚。”
一直默不作声的莫辞抓准时机冷冷开了腔。
“如今当着陛下的面儿,我且好生问问你,你既说是无意才说漏了嘴,那何故又要趁着我不在打她一巴掌?”
“我知你常日里最是不肯善待于她,可她到底是你的长辈,你这一巴掌何止是打在她的脸上,更是打在本王的脸上。”
承国公闻言目光一沉,唇边胡须几度颤颤,到底是将一腔怒火强行忍下。
“公主倒是十分威风啊。”
语气意味深长。
莫泽恩心一沉,“分明是她想要打我在先,我不过是还了一手罢,如今,皇叔怎能这般颠倒黑白!”
莫辞冷冷笑了声,“是吗?如今她尚在病中,说话的几分气力尚且还要靠那救命的汤药吊着,我竟不知她何时恢复得这样快,都能同你动手了。”
莫泽恩一听气不打一出来,“她没有说话的力气?当时她可是字字句句中气十足,怼得我是退无可退!如今皇叔却这般说辞,这是不顾侄儿的性命也要偏袒至此了吗!”
莫辞道:“你来之前我同她吃茶还是那样娇弱无力,你前脚一走,她又是巴掌印又是吐血的。”
“既说到这份上,我倒想问问,你到底还同她说了什么,才惹得她动了那样的大怒,不顾自己的性命也要同你纠葛一番。”
字句不含半分怒火,却是落地声声响。
震得莫泽恩心底愈发怒火翻涌。
“皇叔说得好生轻巧,只一味地指派我的不对,倒把她的不是择得一干二净!”
“你既知是我动了手,又知我同她的纠葛,那可知她今日对我言语上的羞辱,又可知是她派人将我赶出了府,当众下了我好大一个颜面!”
“皇叔惯是偏疼于她,倒也不该忘了,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