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莫辞一人进了里头,云踪和王知牧静静守在房外两边,比院门的狼狗还要警惕两分。
里头人长叹了声,于一片凉雾昏暗之下,撑着缓缓坐起身。
是李宣。
“舅舅。”
莫辞在他身前两步之外拱手行了礼。
李宣低低嗯了声,身子正正坐着,直凝他:“听说陆长庚死了,兵符也没能寻回来?”
一嗓的低沉无力,却是不容半分置喙的威严。
“外甥无能。”
莫辞眼帘低垂说道。
李宣眉心微微一蹙想说些什么,顿了顿又改口道:
“罢,你也尽力了,还懂物尽其用,利用陆长庚全身而退。
此事一出,如今你那王妃也愈发依赖于你,算来,倒比当初珩州那戏码有用多了。”
李宣冷冷笑了声,扯得面上带血新伤及那块陈年旧疤愈发狰狞。
“江家虽已失势,其威望倒是不可小觑。加之池家同江家联姻这层关系…,池家虽无兵力实权,礼部的文官,一并笼络了总是益处。”
莫辞滞了滞。
看了他两眼,倒也没说反驳的话。
“你来,可是有何紧要之事?”
见他默了半晌没说话,李宣便问了声。
莫辞道:“我来看看舅舅的伤。”
面色无波,深邃眸子如万古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