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初静静听着里头传出的异响,面上冷酷得如同殿顶皑雪,眸中的凉薄之气让人望而生畏。
白薇急得直哭,“公主…公主……”
“该轮到你了!”江予初满目沉怒威慑一手抓过白薇的肩头,一身戾气直逼而来。
白薇心神一震急急哭道:“县…县主…饶命…饶命!奴婢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啊,县主饶命啊!”
“背叛就不配苟活!”江予初毫无半分迟疑地拖着白薇的肩头冲向院落井口。
白薇霎时惊得魂不附体,连声颤颤哭求,“县、县主饶命……”
“生而为人,总要用自己所为付出代价!”江予初满目阴怒,毫无半分留力、怜悯地捞上其腰身便投入井中!
王知牧:!!!
这倒让过过不少人命的王知牧心神一震,也不是为了怕做这事,而是从前只听莫辞说过她变化极大,如今瞧着,何止是变化极大,这完全就似分明两人。
江予初眸子极度阴戾寒凉,静望着井下人儿从拼命挣扎求救,转而逐渐无力再到白青脸儿缓缓上浮,心下毫无半分波澜。
现下再无旁杂,随着房内传出的异响愈发刺耳,方才陆长庚的拉扯狂啃尽浮于脑中……
江予初肩头激起莫名一个颤,胃里瞬间涌起莫名滚意,似正生生吞下一口瘀痰,几阵翻滚之意狂然就要冲出喉间!
江予初面色一涨转身俯在廊边干呕起来,每次翻涌犹如肠断,似能生生能吐出五脏。
怎奈今日没有进食,即使呕得喉间已生出几阵辛辣、腹部抽得生疼,胃里仍旧空空。
王知牧吃了一惊,顾不得心下惶惧便急急上前,“王妃…您,怎么了?”
正于此时,莫辞满脸阴怒沉步而来,后头跟着的是飞絮和夏芒。
原是见江予初迟迟不归,莫辞实在难安便也寻了借口出了来,结果在外头却只见着同样在寻人的飞絮,联想到莫泽恩下药之事便猜到她怕是遭遇了不测。
莫辞不敢轻易动用宫里人,思来想去,考虑到莫泽恩从前的宫殿便是朝阳阁,以一副“碰运气”的态度才寻到了此处。
“这是怎么了?”
莫辞眼帘一沉敛下怒意,急急上前一手轻顺着她的背。
江予初无力地摆了摆手,缓缓直起身控下胃里翻涌之意。
王知牧眉心一颤怔怔退下半步。
莫辞自是看到了他的躲避,抬眸之际一双威厉寒目往他面上一慑,“这怎么回事!”
王知牧满心不安,迟疑了好一阵才惶惶地支吾道:“王妃…险些**…于陆长庚……”
莫辞面色瞬怒,“你就是这么办事的!”
王知牧心神一震,“属下知罪!”
江予初扯上莫辞的衣袖,有些无力道,“罢了,暗箭难防。”
莫辞强力控下怒火与阴怒目光,沉沉呵道:“回府自己去领二十杖!”
王知牧不敢再辩,只躬身行下一礼。
莫辞送出一记肃杀眼神,转脸望向江予初时又是满目歉然,“吓着了罢。”
江予初无力地摇了摇头。
莫辞心疼地替她拂去面上凉汗,软下声儿道:“你信我,方才,我是受了阻拦才没能及时赶到。”
“先走罢。”旁的已不重要,现下的诡异响动让她控不住的去回想被陆长庚撕扯的画面,心里多少有些害怕,此时的她只想快些离开此处。
“好。”莫辞强控着静下心来,抓上她的手举步欲出之际忽闻房内传出的不可描述的动静。
倒也不是现下才传出,只是他这安下心才开始留意旁事。
莫辞眉心一颤缓缓滞下脚步,“这什么动静?”
江予初:“……”
王知牧:“……”
“陆长庚和…公主在里头……”王知牧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
江予初眼帘半沉强力控下胃里的再度翻涌感。
“啊——”
“死、死人!”
飞絮不知怎得就趴着井口胡乱看了起来,正眼撞见可不就惊得浑身一颤,惊叫着踉跄逃开。
王知牧眸子一沉急急将她捞下护回身后,沉声低斥,“别乱看!”
飞絮颤颤抓着王知牧的衣袖连连点头,满目惊惧生生咽下上涌惶措。
莫辞滞了滞,“谁?”
江予初抓着他的手暗下增了几分力度,眸子微眯王知牧送出个眼神,“陆长庚醉酒拉扯莫泽恩,不慎将丫鬟推进了井中。”
王知牧会意,敛眸点头称是。
这两人来回神色已被莫辞尽收眼底,愈发想来只觉此事愈发疏漏——
既是陆长庚欲对王妃行不轨之事,就算是王知牧及时赶到救了她,现下怎得就换成了莫泽恩?
而这两人素来不睦,为何里头动静诡异至极却并无半分挣扎呼救?
若说陆长庚醉了酒,莫泽恩不过半壶果酒竟也醉了?
往远了想,反倒是她暗下给王妃汤里下了莫名的药,也亏得是自己留了个心眼给她们掉了包。
结合里头动静细细想来,她那到底是什么药、欲出伎俩又是何为倒似不言而解。
莫辞侧颊寒霜之气又起,眸光半沉缓缓收回已迈出的半步——
莫泽恩,我顾念叔侄之情许多事都可以不计较,但此事你的算计触及的是我的底线。
这叫——
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江予初指尖一颤,眼帘沉沉不敢看他,“有何不妥吗?”
莫辞极力控下心头怒意,抬手替她捋了捋松下的几根乱发,“没事了,别怕。”
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