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结果,是三公主坚定地去吃她的午饭,季雨菲一来不好意思这么走人,二来么,想要围观的想法也很是强烈,便跟着其余四人再次折返进了宫等着皇帝召见。
可怜张天成,临走的时候依依不舍地看着三公主身姿潇洒地挥手告别…
国丧期间可能也没什么别的事,一行五人等了没多久,皇帝就让人带他们进去了。
嗯,还是那个熟悉的御书房,只不过,原来的那个皇帝已经没了,王洪发也没有在,侍立在陈长安旁边的是一个陌生的太监,年纪看着也挺年轻,估计是陈长安自己的人手。
陈长安则穿了身深蓝色的常服,上面绣着龙,所以看上去依旧是玉树临风的美少年,惹得季雨菲也还是忍不住看了几眼。
连她都这样,想必后面的张琳应该是两眼冒星星、只差流口水了吧?
一行五人进了御书房便依次行礼下跪,之后三人被赐了座,张天成和张琳则依旧站着。
这本没什么问题,好歹一个是公主,且是皇帝的长姐;一个是驸马,皇帝的妹夫,且是刚成亲不久、对皇帝也多有助力的宋国公府出身的妹夫;再一个是郡主,皇帝的堂妹、亲叔叔家唯一的女儿、太皇太后在慈宁宫里亲自教养大的姑娘。
所以新登基不久的皇帝给这三人赐座,一点问题都没有。
另外两人站着,虽然是皇帝的表亲,但张天成只是个入仕不久的区区小官,如非传召,本来是压根儿都没资格进这御书房的,张琳么也是,身上没阶没品,无非也就是仗着亲戚这一层,而且这事本来也是她主诉求,所以让张天成陪她站着,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张琳的脑回路不一样啊,这从她坚持管二公主叫“表姐”、管皇帝叫“表哥”就可以知道了,所以这会儿看到那三人谢了恩坐下,脸上便又摆出了一副委屈的神情。
张天成许是对这妹妹很是了解,话不多说,本来还站着,现在则麻溜地跪下了。
陈长安对这位表妹自然也了解,见张天成如此,也没说让他起来,只淡淡的问张琳何事。
张琳便一副小白花的神情,把二公主被康王府郡主和三公主等人“污蔑”的事情给委委屈屈地说了,一副她为“表姐”感到不平的样子。
难得的,长公主一边听一边借着喝茶的工夫,扭头对着季雨菲使了个眼色。
季雨菲看得明白,便也回了个心有灵犀的眼色,呵呵,本来去二公主府之前想着的要让陈长安不爽的初衷,如今竟然很快就要借由张琳实现了,也是神奇。
只是季雨菲光顾着高兴了,没意识到,她这幸灾乐祸的眼色被上面不动声色的皇帝看在了眼里。
听完了张琳的叙述,皇帝转头看向了宋昊哲:“驸马可有话说?”
宋驸马便赶紧起身离座、下跪请罪,说自己照顾二公主不周,请皇帝降罪。
倒是只字不提有无跟皇帝事先说明二公主的病情,这一点让季雨菲觉得有点疑惑,不知陈长安到底是否知道他亲妹妹的情况。
之后皇帝便让他起身了,又问长公主当时情况。
长公主也厉害,起身说话第一句便是:“皇上,阿贞的情况您可知情?”
这话一问,季雨菲看到宋昊哲皱了下眉头,张琳的脸上则露出了略带得意的浅笑。
季雨菲也是服了,不知这张琳是哪来的智商和自信,长公主既然敢问这句话,自然是笃定二公主有问题啊。
而且她这问题问得挺巧妙,如果皇帝说知情,那么张琳这指责就是对两位公主和郡主大不敬,如果皇帝说不知情,那张琳就是坑了宋昊哲这驸马,他欺下瞒上且对公主照顾不周。
但宋昊哲既然敢跟着他们进宫,说明这事皇帝应该是知情的,或者最起码前几天肯定是知道的,至于病情的严重程度,那宋昊哲自然也可以说是今天突发的,他事先也不知情,这谁也不能说什么。
所以长公主既然敢问这个问题,虽然没明说二公主具体是什么情况,但想必她也是想过了,皇帝跟二公主本就一母同胞,如今妹妹伤心成狂,于情于理,他这个做兄长的都应该知道,如果不知道,那她这个做长姐的既然都知道了,皇帝都得跟她请罪。
但是看到跪在地上的张天成,季雨菲又觉得看不懂了:这个答案连自己都看得明白,这位大才子何以依旧跟着进宫来请罪了呢?难不成他对自己这蠢妹妹忍无可忍、存心要给她一个教训?
“婉清,你呢?”皇帝的声音传了过来,吓得季雨菲赶紧起身,嘴里则自动回了句:“什么?”
说完赶紧也行礼请罪:“皇上恕罪!”下跪就算了吧,好歹是郡主,张琳还站着呢。
“朕问你,”皇帝没回答长公主的话,只用手指了下张琳,然后问季雨菲:“张琳之前罚抄的《仪训》,你收到了没有?”
可以啊,这记性不错,季雨菲做出一副才想起来的表情摇摇头。
“如此也好,张琳,之前那篇不算,回去限你一个月之内再抄完三篇《仪训》,登门送给两位公主和婉清郡主并当场赔罪,除此之外,禁足一月不得出。”
“张天成身为兄长,没能及时管束好你的妹妹,罚俸一月。”
“至于宋驸马…即日起好好整顿府中奴才,朕会另派宫中嬷嬷去府里协助,公主千金之体,万不可再出差错,否则唯你是问!”
张天成和宋昊哲均低头行礼称是,长公主便放下茶盏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