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谢宜江想了想,似乎也只有这么条路了,罢了,反正自己当初接的任务就是刺杀,如今也无非是回到这条原路上来了而已。
当然,既然是刺杀,就要来个出其不意。宁国公就算跟着三公主来酒楼,该有的警备肯定也是一样不会少的,强攻不可取,自己身边也就三人,那就只能智取。
想了想,谢宜江想出了个笨办法:“要么这样,我和其他几个兄弟看能不能去酒楼当个跑堂上菜的伙计,你们一走我们就去。城外驻扎军队,城内人心惶惶,跑路的不少,兴许他们缺人也不一定,就算不缺人,花点银子,找点理由,替他个几天,应该可行。”
又叮嘱三公主:“到时你见机行事,最好是找个由头支开梁贼身边的人,说要单独跟他说话什么的,这样更方便得手。”
话虽这么说,其实谢宜江心里也没什么底,不过到现在这个地步,也就只能摸着石头过河了。
之后三公主便带人去了城外的先锋营,谢宜江则开始想办法去那酒楼当伙计…
这些天两边其实都没有什么联络,毕竟后来宁国公到了先锋营,对中军帐可说是重兵把守,美其名曰保护陛下安全,清虚道长一个“公公”单独回城显得可疑不说,一个不慎还容易暴露目标,所以这些天两人绞尽脑汁想理由,想来想去,也只有清虚道长那道袍算是个合理借口,当然,这个想法是清虚道长本人提出的,作为一个被人开口闭口喊“公公”的人,他也是自认忍耐到了极限。
所以两人一唱一和的,也是算准了宁国公会跟着到酒楼,无它,三公主离开中军帐都有人跟着,这一下回到城里,大老远的,宁国公肯定不放心。如今先锋营已经开拔,那只能宁国公亲自陪同了。
可惜,虽然争取到了这么个机会,也争取了一天时间说要提前通知酒楼,但两边的信息是单向性的,也不知谢宜江那边准备得怎么样。
所以说白了还是两眼一抹黑。
也因此,三公主心里怎么想的,清虚道长不得而知,但他上马出发跟着去酒楼时,腿肚子其实是软的,差点上不去,好在他一个年老的“公公”,如此表现倒也没受到什么怀疑,还有旁边的侍卫主动上前扶了他一把。
之后一行人到了城内酒楼,果然,既然是东北道的地头蛇,宁国公出行摆出了十足的架势,又因为如今是跟真正的三公主一起,更是想借此让这位女帝在世人面前隆重亮个相,也好让大家知道,自己如今是名正言顺的梁王爷。
鉴于此,这整座酒楼都已经提前被宁国公给包了下来,别说跑堂的伙计了,就连掌柜的都只能在门口下跪迎接,三米之内根本没有任何外人能接近三公主。
宁国公还很“贴心”地告诉她,说昨儿的食材采购也是他派人全程监督的,今儿上菜,从厨房清洗食材开始,一步不落,也是全程有人严密照看,除了做菜只能靠酒楼厨师,其余全都由自己人代劳:“陛下放心,入口之物定要慎重,陛下万金之体,万不可出一丝差错!”
这话听得三公主和清虚道长对看一眼,看来谢宜江等人是彻底没戏了,如今跑堂上菜的是宁国公带来的侍卫们。
也罢,三公主是个想得开的,硬拼也要看实力,太悬殊就不好了,那叫无谓的牺牲,便朝清虚道长丢一个眼色:“朕要去趟官房。”
也幸亏三公主是突然出现在先锋营,宁国公又是快马加鞭赶来此地,所以如今这位女帝身边别说宫女了,连丫鬟都没有半个,清虚道长便只能委委屈屈地默认了公公的活儿,现在三公主说要去上官房,少不得,他得陪着一直到官房门口。
好在有刚才两人对看那一眼的默契,如今三公主要他伺候,这次清虚道长倒是心甘情愿,两人便一前一后往官房去,后面跟着三公主的四个侍卫,架势十足。
但官房外竟然也站了两个五大三粗的士兵,行礼后说请陛下放心使用,言下之意他们会保证安全的,得,没戏了,连跟清虚道长低声说句话估计都会被听到。
两人便无可奈何地上了官房回来,一路上三公主便做了个决定,打算按之前商量的,伺机把人支开,再单独解决宁国公,反正如今整座酒楼都是空房间。
只是,得想个合理的借口啊!
换句话说,什么事是需要两个人单独讲而宁国公又感兴趣的呢?
跟之前父皇临死前一样,说自己是末世灭丧尸的人类?说京城里还有个好地方穿过来的小雨同学?
宁国公现在又没得绝症,不一定感兴趣啊,而且万一他不相信呢?
那…要么就只能试试太子一家三口集体死亡的事了,虽然这事搞不好宁国公已经知道得比较清楚了,但,总不能跟他说二公主是怎么死的吧?
没办法,只能试一试了,不行再想别的招。
主意打定,回到雅座,三公主就直接无缝切入太子一家的事:“刚才上官房,忽然想起来,还没跟你说你女儿一家怎么死的吧?”
这话说得后面跟进来的清虚道长一个趔趄,差点一头栽到放在门边不远处的炭盆上,幸亏前头三公主反应够快,转身一把把他给拉住了。
坐在窗边的宁国公听了这话,脸上也是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上个官房忽然就想到了自家女儿的死?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再说了,本来高高兴兴出来吃什么杀猪菜,怎么就突然说到了这件令人伤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