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仰头想了下:“有段时间了,唉,怎么把道长给忘了呢?”
行吧,看来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实话了,长公主耐心告罄:“那就先这么定了吧!冬至前两日,也就是十一月初三,咱们在城外乾元观会合,我就说是去烧香祈福,乾元观受皇家供奉,那边有供人休憩的院子,回头你自己看着点儿。”
照眼前这家伙所说,既然有段时间了,搞不好清虚道长已经回来了也不一定,难不成还一直死心眼地在西南道等她?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跟已经被立了衣冠冢的镇国公主在一处么?
看来到时自己可以提前一点去观里,如果清虚道长果然已经回来了,就可以抢先阿宁一步,问问看当时是什么情况。
三公主点头表示可行,长公主便也不再跟她多废话,叮嘱她:“既如此,趁现在天色还早,你不是还要出城么,早点动身罢,也省得阿桃等会儿过来拉着你不放。”
于是之后很快,头上简单地绑了个丸子头、脸色黄黄的三公主,就跟个普通人家营养不良的干瘦小丫鬟似的,身上挂了个小布兜,手里拎了个装满包子的小包袱,从长公主府的一个小角门悄悄地走了。
眼看她身影消失,长公主还驻足看了一阵,数年未见,阿宁看着个子倒是蹿了一大截,只是看她这身板,也不知月事来了没有,细想下,如今都已经十九了吧,唉,说起来,清妹妹都二十了,可惜了…
来到女儿卧房的长公主,看着阿桃如今已经有点张开的少女脸蛋,凝神半响,终是怅然吐了口气,唉,也不知阿宁这次一现身,后面会发生什么事,可惜自己虽然贵为长公主,如今夫家不睦,娘家不亲,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想到此,长公主有些心急,当天便派了人前往那城外的乾元观,借着通知冬至前要烧香祈福的事,打听清虚道长是否已回到观内,令人惊喜的是,派去的人回来后说,道长在。
看来阿宁去东北道确实有段时间了,这会儿静下心来的长公主仔细一推敲,觉得时间地点都跟派去平定宁国公府叛乱的朝廷大军高度契合,联想到清妹妹那位定亲夫婿谢四公子曾被任命为征北大将军驰援兵部侍郎汪浩,加上之前阿宁是被认定与宁国公同归于尽,长公主觉得,这里面要说毫无干系,那可太说不过去了。
看来这家伙是跑到东北道去复仇了吧?反正帮助谢家也就是帮助自己,毕竟逃到海兰江对面的是宁国公世子,于是就跟当初一锅端西南道的安国公府一般,东北道的宁国公府最终也还是没能逃过阿宁的“魔掌”。
怪不得…长安要对自己的亲妹妹下手,虽然只是个公主,但阿宁毕竟不是一般的公主,没看连“死后”还封了个前无古人的镇国公主么?以她一人之力,开国四大国公府去了一半,任谁都会心生忌惮吧?
当然,这里面,自家那位公公闻太师想必也是有出了力的,这一点,长公主从自己这多年的生活经验里很能得出结论,也真是因为如此,虽然闻太师如今看似权倾朝野,长公主却依旧有些不以为然,总觉得闻家富贵根基不够扎实,太以皇帝马首是瞻了。
这么想想,长公主对自己之前的决定又坚定了几分信心,阿宁毕竟当过父皇的虎贲卫指挥使,就算后来无官无职,定然也不会毫无保留,加上今日听她一直对自己现在的处境含糊其辞,言谈中也一直自称“我们”,想必也不会只是一两个人,连带清虚道长,说实话,两人在深山老林里偶然相遇这个可能性,长公主是绝对不信的。
所以,阿宁这家伙,要实力有实力,要说福气,好像也有,毕竟自己还记得,当年皇祖母跟自己很是欣慰地说起过,阿宁在和清妹妹两人落水醒来后,清虚道长说清妹妹是“有大福之人”,阿宁更是“吉人天相,贵不可言”,人死都能复生,可不就是吉人天相么?
至于后又大福,贵不可言这两句,长公主选择先不去细想,也许,到时有机会可以当面问问清虚道长。
这么想想,长公主便很是期待进香的那一天,连女儿醒来后见她的三姨母已经走了撒娇不依,也难得地没有板起脸说她,反倒很有心情地安抚女儿说之后很快又能见面的。
阿桃毕竟已经懂事了,听了这话,便高高兴兴地下了床,找到了那枚小印章,很是开心地跟长公主表示,下次见三姨母要把它带上。
长公主自然微笑同意,之后还暗自准备了些给小姑娘的礼物打算送给五公主,说起来,兴许行宫那两位周娘娘,其实也跟自己一样,为了五公主,选择了脚踏两只船吧?
自认想通了的长公主,少不得,又准备了一些给三公主的银票,反正送东西还引人注目,还不如送钱来得实在,也不知她现在手下有多少人,但养人总是花钱的。
回到庄子上的三公主,并不知道自己还在被长公主这般颠来倒去地思量着,秩獍子放到如释重负的三人面前表示自己的歉意:“昨天逛太晚城门关了,我就去长公主府里借宿了一晚,喏,这是我从她那里拿的包子,思思姐,明早咱们吃包子吧,换换口味。”
见思思姐朝袱下去了,便又安慰袁伯:“没事,长姐不会说出去的,我们俩还约了下次见面!”
“还下次?在哪里?”袁伯看着明显不太赞同。
三公主便把自己的打算说了一下:“这事,我想了想,周太妃搞不好知情,我得问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