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长公主听了只微微一笑,贵太妃知道她并不全信,便继续解释道:
“想必闻太师这样的读书人,早年可能看过些史书啥的,知道些什么,但过了这么多年,定然也只是把它当个奇闻轶事来看了,所以阿宁你说得没错,且不说梁衡父子俩到底知道多少,咱们暂且不论,单说他说的皇上会为此灭了海兰族的事,确实也是在吓唬人。”
“倒是那海兰族的头领,哦对了,阿宁,那人你们后来把他怎么样了?难不成是把他给…”杀了?好像京城里是这么传的。
三公主一听赶紧接了话:“太妃娘娘你是说那大黑炭么?那人已经死了!”
见贵太妃顿时一脸果然如此的痛惜表情,便有点不好意思地给她解释:
“汪浩很想杀他,说这人留着迟早是祸害,还不如杀了他让皇兄安心。反正当时那大黑炭在说了梁诫借着前朝国玺的事来要挟他们后就说啥也不知道了,既不知道国玺的下落,也不说他这话是跟谁学的,对了,后来我们仨都反应过来了,大黑炭还是京城口音呢,跟东北道那边的人说的不一样。”
“不过也不是立马就给杀了,中间还留了他几天,小四努力想套他话,后来那大黑炭倒是又说了,说之所以收留梁诫,对他的话也不算是完全不相信。”
“大黑炭说,他小时候曾经碰到过几个咱们这边过去的人,其中一个少年,是那几个人的头头,其余人对他都挺恭敬,大黑炭说他父亲,就是前任海兰族头领,也对那人挺客气,是以他便有机会跟那个客人的下人们相处,他那口京城话便是当初跟着那里头的一个人学的,那帮人呆的时间不算短,便跟着他们学了一口咱们这边的话。”
“太妃娘娘,我听着,大的客人,年龄上应该跟前朝太子对不上,大黑炭现在三十多岁,他小的时候,咱们就说跟柔妹妹年纪差不多吧,那离现在也就二十来年,当时那少年,我们问他,他回忆说好像才十几岁,姓甚名谁一概不知。”
“但也许是前朝太子后裔呢?”贵太妃淡淡地插了一句,听得长公主又是心里一跳,没能想到,当初自己只盼着那么一点小心思,如今听到的却竟然是这等惊天大事。
三公主仰头想了想,低头看向贵太妃答了句:“那倒也有可能。”算起来,跟师父的年龄差不多,那当时的少年,搞不好就是自己猜测的,很可能是萧梦醒的父亲。
可惜当时三人一直逼问那少年叫什么名字,大黑炭却说自己当时年纪小,哪里知道这么多,又说那少年后来就不辞而别了,以后再也没有见过。
“这话不对,”贵太妃又淡淡地开口了:“既如此,二十多年了,又没机会再说,这头领,如何还能记得小时候学过那么区区一段时间的京城话。”
“哦对,这事我和小四也问了大黑炭,”三公主再次进行解释:“我们还威胁他,说如果不说出实情,小四就会派人皇帝,让他知道前朝国玺在海兰族手里,让海兰族就等着被族灭吧!”
“但这种情况下,大黑炭还是一口咬定他确实不知。我们俩估摸着,他跟梁诫可能都是一种情况,就是都知道些国玺的线索,但又不是很明确,梁诫是半真半假地诈他让海兰族收留自己。”
“大黑炭呢,可能以前也确实早就知道有这么个东西,太妃你不是说他会说京城话这事对不上嘛,我和小四还有汪浩也讨论过了,觉得他应该是不止一次过了海兰江这边来,目的便是想寻找那国玺,这样的话,他到现在还会说京城话这事也就说得通了。”
“不错,”太妃点点头:“而且看来这人走得还挺远,都窜到京城这边来了!”
“唉,”说到这里,三公主有点遗憾地挠挠头:“可惜我们当时有点投鼠忌器,还想着能多套一点是一点,最起码,能从他嘴里问出些譬如他这些年都去了哪些地方,是以三人商量了下,决定对他采取怀柔手段,吃喝都挺好不说,看守也宽松了些,结果有天被他瞅准时机,事先已经割断了捆绑双手的绳索,然后找了个借口叫了看守的侍卫过去,被他抢了侍卫手里的刀,直接抹了脖子自尽了!”
“啊——!”长公主控制不住发出了一声低呼。
“唉——!”贵太妃则又是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发出了一声遗憾的感叹。
一时间,三公主也不再说话,内室静悄悄的,关于这前朝国玺的事,似乎也都说得差不多了,山间冬夜,这会儿如果侧耳倾听,能听到外头山风吹过林间的呼啸声,看来天气是日渐变冷了。
过了会儿,贵太妃才又缓了过来,慢慢地说了句:“这也不怪你们,那大黑炭,死了就死了吧,不足为惜!”
“嗯,”三公主一听赶紧点头,这事确实是他们的当时疏于防范了,所以有点心虚,赶紧找补一番:“说实话,我觉得这大黑炭没啥能力,太妃你不知道,海兰江那边跟咱们这边一比,真的挺苦的,小四把它叫做‘苦寒之地’还挺形象,一年起码有半年是天寒地冻的,夏天的晚上都得盖着棉被睡觉,不容易啊,小孩子都整天流着鼻涕。”
“你说他一头领,不想着让族人们吃饱穿暖,却整天惦记着那跟自己不相干的一块石头,还自己跑到这边来好吃好喝,配当头领么?赶紧死了算了!”
三公主说这话,自然是想起了自己当初在末世当营地头领的那段日子,但听在眼前的贵太妃和长公主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