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倒是不知,这范成倒是何时学的这般巧言令色?亦或是原先就带的,只在她面前才故作深沉,如今见了个赫赫有名的龙王,便显露出来了?
那西海龙王亦未与他多作寒暄,许是对个凡人倒亦不如何看重,于是只拿了姿态冷淡问话:“你还未说,来此倒是如何?”
“啊吧啊吧卟!”小妖一急,胡乱脱口说了几个字。
范成又握拳咳了咳,将腿垂下了榻。他左手握了拳掩在嘴前,那龙王自是便只看着他的左手,然小妖却留神到他搭在榻边的右手微微掐动。
而后他沉静半响,终是开口说道:“我来此,自是和大人的麟儿有关。”
“麟儿?”西海龙王捋了捋胡须,不以为然道:“你说的,是我哪个儿子?”
范成则不紧不慢地回道:“自是龙王大人的大太子,摩昂太子。”
那西海龙王昂着头,甚是高傲地背着手问道:“我儿摩昂倒是怎了?”
小妖不禁偷摸咽了口口水,暗想这范成若是乱说但愿说的远一点,让这龙王一时间查亦无从查证,否则看这龙王的模样怕是不好相与。
范成那掐算的右手停住,直言道:“明日亥时,你摩昂太子怕有一难。”
小妖一惊,于心里不住摇头,暗想我的爷爷,你怎地不说一刻钟后,我们亦好早死早投胎?
果然龙王一声冷嗤,不屑道:“你说有一难便有一难?你若能将我西海之事都算的如此确实,又何以还是个凡人之姿?怕是早成了仙了罢!不,即便初出为仙的,怕亦是没你这般本事罢!”
那范成只是回道:“我自是有我的机缘,确是于梦中曾得太上老君点化,这一干过往和近在眼前之事,倒亦是能掐算出一二的。”
小妖听得一愣,倒是不知是这范成想要托大好令这西海龙王信服,还是睡得多了有些迷糊。许是再睡上一天,便觉这西海亦都是他的了罢?
那西海龙王眯了眯眸,几分危险的意味追问道:“那你说,我儿倒是如何?”
范成却是一摇头,言说道:“我还未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有些事还是不能乱议的。就仿若大太子这事,我虽看破,却未见得可以说破。”
“那你何来!”西海龙王怒甩了下袖子,喝道:“我看你亦只是胡言乱语,临时凑来的章法罢?来人,将他二人给我拉下去!”
小妖有几分急,奈何口不能言,亦不知光靠动作如何以西海龙王息怒。那范成倒是丝毫不紧迫般,只慢悠悠由榻上下了地,又咳了咳后道:“你明日可派人去西山探查一二便知。”
他都被那虾兵蟹将夹了臂膀,仍慢悠悠加了句:“若是你那仨儿够用,亦不用理会我之言亦可。不过三太子既已皈依我佛,你眼前便亦只剩下儿子了。”
随后那押着他们的倒是问了句如何处置,那西海龙王似有不悦,瞪了范成半响,才一挥手叫押回牢房。
小妖仍就是原来那间,这下范成与她比邻而处倒亦不孤单了,只是,亦无人可救她了。
故而她死死地贴上那面墙壁,将个眼鼻都给压歪了,有气无力道:“范老,你若想见你家娘子,倒是还有别的方法可想,并不用这般快的。”
范成未理她,许因身上的病不大有气力地仰躺到了木板之上,单臂搭在眼上并不搭话。
小妖又哀切切的唤了几声,范成仍就不理,她不大有趣便亦从墙上收回了脸。
倒是后墙那女子又隐她说了几句话,小妖有一句每一句地答着,想着可有何办法在亥时之前跑了。
突然她一顿,一掌拍在自己脑上,觉着自己简直甚是蠢笨!
她走到那牢门之前,看着门上那偌大的一个个窟窿,暗笑自己怎地就没想到变回原身跑了啊?
然她刚张开手臂转得个身,却发觉视线并未有所不同。再低头向自己头下看看,仍就是一身白衣的形容。
小妖皱了皱眉,想是自己最近疏于修炼,不但那甚五雷正法未勤加练习,便是这小小法术亦使不得了?
她不信邪的又试了试,然结果却仍没什么变化。她这才知原这西海的地宫囚牢,亦没得这般简单,倒不是她一个小妖想来即来、想走即走之地!
于是只得气馁地回了那床板上挺尸,想着明日亥时一过,那龙王倒是会怎生处罚她俩。
这范成多半是没事。为何?他虽是一个普通凡人,然亦胜在他是凡人。若他因这西海龙王而死,回到地府他大可以在阎王殿上状告这龙王的恶行!
说来这无故伤及凡人性命,于天庭倒是大罪一桩的。故而于范成,多是打一顿轰出去罢?
只是,于她这个妖,且又是蒙骗西海龙王的主犯,怕是没那般好善了了。
小妖烦躁地翻了个身,暗想不知这龙王对突然多出个孙女可有兴趣?她若是叫他几声爷爷,可否将她当作这西海龙宫的气泡一般给放了?
她怏怏地想着,不大一会却亦是未抵挡得了周公的召唤。
而后于这稀奇古怪的地方倒是做了个梦,梦见她左手碧玉藤右手捆仙索,是打的这西海龙宫的虾兵蟹将一路溃败。打的他们是个顶个地跪地求饶,追着喊着要叫她奶奶。
她则威风凛凛地踏着那虾兵蟹将的尸体,不屑地对天长笑道:“我可生不出来你们这班虾儿蟹孙!”
她当时还想着:我要一生生一窝的,还不吓死个人?
后她又闯进了龙王殿,将那眯着眼看她的龙王给揪着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