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中小妖又问及了龙虎山可有甚传说,那小师弟用筷尾搔了搔脑皮才含着饭回道:“有倒是有一些,我亦是听同门师兄们讲的。就辟如天师府有处狐仙堂,说的曾是第三十代祖师曾救了只白狐……”
他扒了几口饭菜又道:“后来那狐心怀恩念,成了仙之后曾数度帮我门灭瘟疫、祈福雨,还斩过鼠精。”
小妖手上一抖,夹的一块鸡肉掉到了桌上。
那小师弟还待细细说说那鼠妖如何,却被小妖给拦了下来。
“食不言寝不语,还是吃饭罢!”她缩了脖,一心一意只埋头苦吃起来。
饭后她与那小师弟的母亲客套了几句,两人便出了门。
小妖站在他家门前台阶上,动了动眼珠又言说道:“说来我还要于此多呆些时日,尉迟兄事忙,我亦不好总叨扰你。你只与我说说,你这龙虎山可有何我去不得之地?”
“自是悬棺崖你去不得。”那小师弟一笑,“不过,你亦上不去啊!”
小妖不置可否地一耸肩,又问:“还有旁处否?”
“倒也没什么,就是府中事务繁忙,师傅师叔都在闭关,你去恐不大周到。”那小师弟正在思索,不远处却有男声接言道:“这无蚊村后山你不要去。”
“为何?”小妖先是顺着问了一句,而后才反应过来说这话的是何人。
她抬头看去,就见一身明媚的尉迟游,正迈着闲适的步子,徐徐走来。小妖一时不禁问道:“你怎地来了?”
尉迟游先是一笑,站在了台阶之下温声说道:“手头的事刚忙完,眼下又无旁的事,听说你在这,便来瞧瞧。”
他这话说的,倒令小妖徒生了几分拘谨之心,她捋了捋肩上的发,咳了咳才又道:“你刚说这无蚊村后山我不可去?可是何地?缘何我便不能去?”
那尉迟游遥遥一指,引她看了不远处青山缭绕之地,缓声道:“倒没旁的,不只我天师府众徒,便是这龙虎山周遭的百姓亦是不去的。因乃是张天师羽化之地,故而退避以示尊崇。”
“哦……”
小妖听了倒想着,若下午闲了且抽空过去瞧瞧,就是不知那山中可有守卫,别再叫人给当面抓了才好。
她正想着,那尉迟游又问道:“说来你来龙虎山已有两三日,我却总不得闲,你昨夜歇的可好?”
小妖怔了下,应道:“自是……尚好。”
“那便好,这附近有处象鼻山,想是你还未曾看过,不若我随你同去瞧瞧?”
这尉迟游笑得温煦,配上他那俊朗的脸怕是常人都不大挨得住。小妖本想拒绝说有要事要忙,有一想自己出来此地又有甚好忙的,难免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
便随了他去看了那象,那一处长长的山石,确是有几分像那象鼻。
正逛着,却又跑来个小童,跑得呼哧带喘的,张嘴说了半天只吐了几个语意不详的字来。
“慢慢说,不急。”尉迟游几步上前,便连轻拍在他背上的举动皆甚是温和。
那小童喘匀了气,方才急道:“小哥,婶娘让我来寻你,说是二表叔又犯病了!”
他这一声小哥,自是叫的那小师弟,他听了急急忙忙跟着小童走了。小妖左右无事,这象鼻山虽稀奇,亦不能不吃不喝站那里干瞧几个时辰。
又想借着脱了这尉迟游自去忙去,便亦跟着去了。
到了那离那小师弟家倒是不远,独门独户的一处小院,院里内外打扫的亦算干净。
一进了院门便有很浓的药味传来,还没踏进屋内又听到阵阵撕心裂肺的咳声,参杂着奋力呼吸的呼喝之声。
那小师弟已经几步奔进了房内,小妖隔着大开的窗子便看到了房内小师弟的娘,再另两个不相识的妇人在。
小妖刚要随着进屋,却被那尉迟游拉了住道:“他这二表叔是旧疾,看着凶险些实无甚大碍。你便别进屋了,再叫他过了病气。”
小妖本就不是甚热心助人的好妖,又无医人治病之能,听了便亦于门前止了步,透过那大开的门窗向内又望了望。
山中人家,摆设皆大体相同,不过些竹子木头搭成的家具物件。小妖只略略扫过却并不甚在意,然而她刚看过那病中状若发癫的人,正要离开却又站定了住。
随口说了句:“他那床榻瞧着倒亦新奇,别家都是方的,偏他家是个圆的。”
那尉迟游亦似习以为常般,只道村里人家偶有如此罢。
随后小妖又探了探他的话,倒未问出这龙虎山有何奇处,竟引得那范泽千里迢迢寻到了这里。
后她见实是摆不开这尉迟游,自己独身去那后山探上一探,便推说累了想休息,回去寻了范成。
那范成却仍是坐在桌前,亦不知是睡过刚醒,还是一直这么一个姿势。
小妖上前探了探那壶水,温的,可见这范成尚还顾得了吃食,倒还未随他那儿一块魔怔了。
刚坐了下那范成又问了她昨晚于那墓室之中探寻出的事,且每样都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询问清楚,似是确保如同他亲临一般。
待听到她说那洞里似有吼叫后,又问那叫声倒是如何。
小妖翻了翻眼睛细细想了,而后回道:“昨日,不,一早我不便就说了。那声音……甚是空洞,像是从很远的空旷之地传来。那声音,似人似鬼又似野兽。”
奈何那范成不放过她,追根究底地问道:“野兽?何种野兽?”
小妖有了几分不耐烦,打了个哈欠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