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不明所以地看向他,许是知道她必是要问,范成亦未等她开口直接说道:“此阵法我亦是从古籍残本中识来,原以为不过是后人过度揣测美化,不想,竟当真是有的并留存在此。”
他近前几步,摸了摸那凹槽,自语道:“此阵,刻魔极为有效,若一旦被激发启用,方圆几里绝无邪魔敢留。”
“竟如此霸道?亦难怪天师府正一派有如此气派了。”小妖听了随口夸了一句,她眼下实是对甚阵法不法的不甚关心,她更怕那传说中的神兽雄狮,于哪处突然窜了出来!
若是只凡间猛兽,她尚还能敌,说不得今晚的宵夜便是有着落了。然说是什么虽得道者行的神族猛兽,她是说甚亦不敢凑上前的。
范成亦只是略感慨了翻,随即他这儿奴便又起了身,伴着适时的一声狮吼,领着小妖向一处小洞口之后走去。
他神色肃穆,从那包袱里抽出了紧要的防身事物,倒引得小妖亦一阵紧张,未走得两步便频频回头寻些合适跑的路径。
依范成所想,此处必是拘束着甚极其紧要的物件。而此时他们这两个外人的介入,必是引得那狮兽紧张暴怒了一些。
故而他想着一拐过这洞口许会见到的场景,却从未想过转过去后见了个直顶山顶的巨兽,且那巨兽巨口之下狮爪之间,竟是躺了个浑身是血生死未知的人!
且那人虽污发扣面,然不须得看了他那正脸,范成只一眼便已认出了那躺在那里的所是何人!
他大惊之下,几步上前,大喝一声:“范泽!!”
那狮兽怒吼了一声,似被惹怒了般甩了臀尾过来,亏得小妖眼疾手快,一把拖过了范成,否则只这片刻他怕是已成了滩血肉被拍在了洞壁之上了罢!
那狮兽挣动间引得阵阵金属相击之声传来,小妖被它吼得拉住范成连退了几步贴上了墙,这才看出它身上所栓缚着的铁链。
想来亦是,若不是它受制于此,怕是他们下来的片刻,就将二人撕了个精碎了罢!
那范成顾念着儿子,思子心切再不得掩饰,急急地叫了数声亦未引得他侧头来看上自己一眼。若不是小妖死死拉着,怕是他早便又冲了过去罢!
“范老,小心!”小妖强拉住他,想这范成亦枉费他那掐古算今的头脑了。
那范泽就处于那狮兽爪下,若是活着,两者亦是相安;若是死了,便是他一个老头冲过去亦是白费啊!
小妖将他推回了洞口,自己费了好大一番周章,数次声东击西之下,便连肩膀都被那兽给拍了一掌,才勉强将那范泽给夺了回来。
她扛着范泽手臂,托着他步出了那狮兽所控范围之外,方才吐出了腹中一口浊气。
那范成亦是等不及地迎了过来,接过他儿的另一边臂膀,两人便将他给扶到了墙角。范成急急地去探他呼吸,然他送过去的手却是抖着的。
他放到儿子鼻翼下的手刚一僵,那范泽便抽搐着狠狠吸进了一口气,便仿若刚从假死中回得神来。
如此,再是强硬坚毅的范成,亦是哭的泪洒胡须,直抱着那范泽得得嗖嗖地唤着‘我的儿’。
一旁的小妖亦是松了一口气,如此结果亦不枉费他们费了这般多的周章寻来。
虽面前这相拥而泣的两人,全然与她无甚干系,然,看得这范成得偿夙愿,小妖亦是欢喜的。
她尚还记得,初见范成之时,那打扫的甚是干净整洁的青山小院,范成的一句活着总是要等到他的。
如今,亦不枉这范成这番心了。
那范泽似是尚有几分迷糊,再加身上伤重,只不甚清明地问他这老爹是怎生来的。
范成语不成声地回道:“见了你就好、见了你就好,儿啊,我们回家!”
“好,回家……”那范泽亦是几分动容。
范成年老,小妖自是自动自发地帮他搀扶着他那病儿,将只沉甸甸的手臂扛到了肩上,托着他向外走去。只是心里尚自几分哀嚎,想着就这么个人,可如何吊上崖去啊!
只是未待她喊苦抱怨,刚带着那范泽往回走了几步,他却是咳了咳后止步说道:“不用那么麻烦,那一旁亦有别的出口。”
小妖托着他,只范成照他说的地方走去,探查之后果真发现,当真有个及其隐蔽的出口!
想来亦是,此处即为人工所建,那建者自是不会那般麻烦出入都从那悬崖吊进来。
范泽又咳了两下,嘴角隐有血迹留下,却强自支撑着对范泽笑了笑说道:“爹,你将那门破了,我们回家。”
“哎哎,回家。”此时的范成便仿若个普通的老父,恨不得甚麽都随了儿子的意。况且带他儿回家,亦是他多年夙愿。
只是这范成到了门前,取出他那尖利的铁尺用力地向门砸去之后,整个人却又突地顿了住。
小妖见了忙道:“范老,我力气大些,不行我来,你小心伤了筋骨。”
范成却缓慢地回了头,只是说道:“不必了,这门亦不是那般严实,你们过来齐力推开便是。”
小妖未及多想,托了那范泽便要过去,却偶然一抬头,见那范成表情甚是古怪,只直勾勾地盯着范泽!
小妖一抖,想着都说这父爱如山,这范老的眼神确是沉重了些。若是这般看她,许是她不大受得住。
然那范泽走了两步却又不走了,只猫着腰咳的厉害,便仿若要将个肺脏都给咳出来般。
他一挥手,气短道:“你们推罢,我这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