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魔却又靠在了山壁之上,似是不欲与她多说。
倒是范成缓了几口气,才软了几分又道:“你出不去,他们亦进不来,你还是断了其他念头罢!你亦知我自始至终不过是想得个交代,你若是如实告知予我,我亦不再为难于你。”
小妖所见之范成,于邪魔一路上一直便是嫉魔如仇,便是对那小翠又何尝不是雷厉果敢?只是对着他这儿子的面容,许听着他说了一日的言语,字字如针句句如割,早伤了心神罢?
正想叫他去一边吃些吃食略缓一缓,自己尚可替他问上一问,那魔却又狂言道:“你若当真想知,亦好办,你跪下来,求我啊!”
小妖听了都气的直跳脚,恨不得上去甩了他一巴掌,过过手瘾。然那范成却一撩下摆,于小妖惊愕的目光中跪在了地上。
父跪子,非常伦,这魔竟当真如此肆行!
那魔却冷眼旁观地看着范成,冷声道:“少时,你便教导范泽要敬君爱民,任他摸爬滚打日日早起练拳,日后好报效国家。却不想天子无道,报恩所为何人,效力又为何人?当他认清一生所守的家国如此的残破不堪,你又待他何?”
范成听了怔怔地看向他,手上不住地颤抖。
“少时你便待他甚是严苛,他娘死的时候,你亦不许他多看一眼。何为孝?爱亲者,不敢恶于人;敬亲者,不敢慢于人。你只说他娘走了,日后将对娘亲的那位敬爱,侍奉今上亦是一样的。”
“从小到大,不管甚麽,你都可扯出一番大道理搪塞过去。然,你可知,他娘死了你心痛他心亦然,他不过是想躲你怀里哭上一哭?然,你又何为?”
那‘范泽’一字一句,便如同敲在范成心上,令他不住地流着老泪,摇头不语。
“我的儿……”
那魔又是一阵狂笑,嘲讽道:“你不是不认我么,现下何以又对着我唤你儿。”
他抬头向远处看去,倒似是能透过这山洞看到远方般。而后只是说道:“迟了,你同这只小妖,便虽你儿范泽,用入地狱罢!时辰快到了,他们马上就要进来了……”
小妖被他说了头皮发毛,不住地回头看了看,复又回过来踢了他一脚,怒道:“某要魔言耸听,你当我不知此处你族人进不来!?”
那魔却靠在那里斜眼打量她,嘴角带了笑道:“一切都在魔君掌控之中,这区区寸地牢笼,又怎地抵挡得了他老人家的脚步?”
他似是心情颇为愉悦,便又与小妖聊天般闲说道:“你道范泽处处机警,何以落到这般田地?”
他这一说,不仅小妖,便那有些魔怔的范成都立时抬头向他看去。
“你何以会摘了这降魔杵送人?倒不是他当真与人如何情同手足,只是他想脱了束缚,寻找当年害死他娘的真凶!”
他这一句引得那范成手脚发抖,只直直地看着他。
“他步步为营,一步步紧逼,起先确是做的有他老子几分风范。然,是人,便有缺点。他范泽又何以不同?即便没有,我们亦可为他寻一处。”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他可比英雄,自是要予他配个美人。”
这魔这般一说,倒令小妖想起于那渔村之时,那渔夫所说的与他甚是亲密的女子,不禁脱口问道:“那女子是你们安排的?”
那魔自得的笑,看了一眼范成道:“那女子你亦是识得,我想想……哦,于你们,你们叫她小翠!”
范成手中一截桃木立时被他给掰断,他死死地攥紧手心等着面前。
那魔继续说道:“可怜那范泽啊,至死,都不知他面前楚楚可怜惹人爱的姑娘,内里倒是怎么个货色!却为了她,来了这销人窟。那张道士设的局亦是他可闯的?呵,不过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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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王君号称上知天文地理,下知鸡毛蒜皮;通过去,晓未来。故在那次神魔大战之前,白泽族的王后将自己肚中尚未出世的女婴元神提出,托于神草泽兰之上,以期日后得番机缘造化,给白泽一族留下丝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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