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小白被带着去了西王母的瑶池胜境,这一路曲曲绕绕、飞来奔去的,怕是若将她一个人丢在此处,她连摸回南天门的能耐都没有。
而后刚随那仙婢行过曲廊绕过垂落而下的钟乳,刚踏步上了台阶,那天蓬就错后了一步低声叨念道:“果然,宴无好宴……”
小白不解,瞥了他一眼,却见他并无其他表示,只跟着太玄身后踏步而入。
说来西王母的这瑶池可说天地闻名,便是凡间那从未到过天庭的凡人,亦是知道有天宫瑶池的。
那瑶池之上矗立着尖垂,名为凌云钟乳。这钟乳万年间于此吸收天地之精华,百年方得凝聚一滴圣水。
这圣水经过百年过滤,纯洁无瑕,瑶池之水先有圣水炼化,洁净成云,方能广布天地之间。
这宴会嘛,便设于瑶池上方一处亭台之上。只是小白随着几人之后走了进去,方才知晓这天蓬所说意为何。
天帝设宴,许应是宴请四方方能衬了天帝的气概。然这亭台之上……却只寥寥几人。
天帝自是处于上首,而西王母的席案则与天帝的相平,许是显示她主家地位。
天帝下手,那自是大帝的位置,只是这大帝的席案一旁,紧挨着便摆下了另一张席案,且那席案之后早已坐了位温婉瑰丽的女子。
那女子双手交于腹前,见大帝来了只是微微侧首低头,全然大家仙女的风范。
而另一方首位坐了个白须白发,面上带笑看起来便觉几分亲近的神仙,下手设了天蓬与王灵官的席位,除此便……没了?
这天帝设宴,竟只得这几位?
天蓬和王灵官皆已向天帝和西王母行了礼,小白后知后觉地跟着拜了拜。而另一方大帝已然撩了衣角落了座,席上自是并无小白席位,她呆愣愣地站在那,转身便要虽王灵官而去。
“过来。”
太玄这一声不紧不慢,并无称呼,倒引得天帝亦看了过去一眼。
小白一顿,偷偷摸摸地弯了根手指,指向了自己,且以目光微微询问着。又见太玄不咸不淡地又瞥过来一眼,连忙放了手指麻利地几步赶了过去。
只是这大帝的席位与那女子比邻,她一时倒是不知要落在何处好般,想了想只得跟他们身边的仙婢站在了一处。
这时天帝倒是开了口,似颇有意趣般道:“这便是大帝新近收在门下的那小妖?”
小白下意识地向上首看去,却正与那天帝的视线对了住,吓得她一个激灵低下了头。许是于那令阴的回忆中,对他的印象过于深刻,此时见他面上带着微笑,便觉浑身一紧般。
太玄随手将席案上的一旁点心端到了一旁地上,眉目轻敛,口中只漫不经心地回道:“大帝倒是无所不知。”
那天帝微的一顿,面上的笑微收了几分,而后倒未欲盖弥彰地多说甚麽,不过一摆手,那举了托盘的仙婢便鱼贯而入,分别为宴上诸位添菜倒酒。
这时天帝下手那白发神仙倒是哈哈一笑,捋着胡须怡然自得笑道:“哪里是天帝无所不知,只恰巧那知行公主托着由头来过一遭,我们这些闲散神仙自是得了个趣。”
如此,他又说说笑笑,天蓬配合着倒亦有了几分宴席笑谈模样。
只那小白站在那里,略微咂摸了下。都说天上一日人间一年,那她到太和宫之事,于天庭来说亦不过几个时辰而已……
亦难怪这大帝如此之说了,看来太和宫亦多有他耳目罢?
这时她又见太玄屈指搭在那点心盘上,微叩了叩向后推了些许。他这一动作使得小白略微一怔,竟莫名想起了那楼家表公子。
当日她因骇怕躲入了那表公子住所,他便如这般推过来一叠糕,眉目淡然的连看她都未看。
小白望着太玄动亦未动的身影,竟鬼使神差地跪下了身,近到糕盘近前,拿了一块送到了嘴里。
于凡间之时,她虽常吃然却实是没那般喜爱甜腻之物,有的味道尚可她便多吃上几次,味道一般的,若着实没旁的可吃亦是不挑的。
然这天宫仙婢端上来的糕点,确是她从未尝过的味道。那糕入口即化,吞咽入腹只余淡淡花香。使得小白抿了抿唇舌,倒是不知吃了个甚麽材质所做的。
她只盯着那糕,亦未觉她这一跪便跪到了太玄与那女子中间。天庭席宴皆为席地而坐,她这一夹进来,倒使得那天帝又看了她一眼。
好在小白一心只在研究那糕的花样上,全然未觉其他种种,不然怕是天帝一个眼色又吓得她动亦不敢动。
随后天帝冠冕堂皇地表彰了大帝天蓬一番,说是于魔族之事甚是妥帖,当记一功等等。
小白听了个一知半解,太玄却已开口说道:“是功是过,先且记下,天帝还是勿忘了应我何事。”
他这话一出,那天蓬与王灵官皆抬首看了他一眼。毕竟于众人面前如此与天帝直言……
那天帝却微的一笑,似是并不在意道:“那是自然,朕既允了,便无不应。”
小白与堂上这番皆无干系,她只对那大帝席面上摆的吃食颇感兴趣。刚想若是偷偷暗示大帝一番,他是否可像这点心一般给她送下来些许?
这时便有仙婢过来,微微拍了拍她的肩,附耳过来小声说道:“仙子于此怕觉不便,还请随我来,令置了席面与仙子。”
小白闻言倒是略略惊讶,莫不成真是草鸡跃上了枝头被人当了凤凰?便是她这般初来天宫的小人物,竟因大帝的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