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来不及尖叫,小妖只觉一阵阵眩晕,再回过神来身后已再无孟婆二人响动。而明明是打翻了水盆,然小妖却周身干净飒爽的毫无狼狈之姿,站在那里四下看去,人竟是已站在了一处昏暗陌生之处。
怔愣之间,嗒的一声甚是轻微的异响由不远处传来,随后又是接连嗒嗒两声,似是由半空中滴落的水渍。小妖放任感知去探索四周,率先入目的是一双被紧紧捆绑于椅后血迹斑斑的手,那轻微的滴水声正是由那双破损的手腕滴落成滩的血。
那人低垂着头,毫无生机的样子,披散的长发遮去了面容五官。小妖向前走得几步,辨认出那是个身材略显单薄的女子。她身上的气息很弱,让人辩别不出是否还有生机。
而后噹的一声门被推了开,随即走进来个男人,面色阴霾目光狠戾的盯着她。
想是听到了推门声,女人突然动了动,她动作轻缓的半抬起头,似是只这一动作都用尽了浑身的力气般,而后顺着她额前微湿纠结的发间看了过去。
女人有双清透的眸,为她那张平淡的脸上平添了几分姿色。那目光冷淡而又带着丝凌厉,似隐含痛楚的直直看透人心般。
小妖一惊,这女人竟是孟婆!?
可她怎会……
不对,再细看之下却又与她识得的孟婆有几分不同。
她较孟婆少得几分平和,多得几分锐利。看那男人的目光似要从他身上狠狠撕咬下块肉般,含着恨带着厌,却又隐隐渗着丝惧。她面上微微抽搐,似是咬着巾帕的牙关咬合的过紧,才不致使得她呜咽出声。
不,孟婆不会有如此强烈外露的情感,连黑白无常见了都要低头尊称的人,又怎会有惧意?
然,这女人与孟婆只从外形来看,确然是太像了些。
男人粗暴的踢上了门,端了碗水走上前,拉下系在她下颌上巾帕的动作却意外的轻柔上几分。
他将碗递了过去,那女人却不领情的费力侧过了脸去。然此举却激的那男人瞬时暴怒了几分,生硬的搬回她的头压迫着她将水向她嘴里灌了去。
“你做甚!”
小妖大喝了一声上前两步,然男人却全无理会。女人想挣扎却已然无甚气力摆脱,灌进嘴里的水被吐出来却有更多的水灌进去,迫使她呛了喉猛地咳了起来。
男人停了手退了两步,却将余下的半碗水尽数泼在了她的面上,使得她之前就有几分汗湿的长发和衣衫更添了分狼狈,而后啪的将碗摔在了地上以泄愤。
女人派自咳着,小妖站在她面前讶异的看着自己伸去拦挡的手,那水……竟径自透了她的身泼到了女人身上!
她又说得几句话两人全然不理,那男人只是看着女人的狼狈样笑了,几分阴毒的问道:“怎么,现今仍想着去他那处告密吗?”
女人不理,低下头费力的匀着气,男人拖了张椅子坐在她对面,似好商量般开口问道:“你傻不傻?他自始至终不过利用你的,你不知吗?”
女人低低的笑了,并未抬头只语带沙哑的开口道:“我自甘愿。”
男人怒了,一脚将她踢翻在地。小妖一声尖叫,矮身过去想要扶她,然那椅子只穿过她连着绑在其上的女人一起跌在了地上。
小妖复又看着自己抬起的手惊魂未定,这是……她这是做了鬼了?
男人起身走到女人面前,蹲下身来扳过她的脸,为她擦得脸上的泥土污渍,竟温柔的低语道:“他来得这的那一天,就是别有目的,接近你亦然。当初他为自保娶了你,然,他可曾动过你的身?”
男人一笑,又道:“我好不易有了彻底除去他的法子,又哪容得你去与他告密呢?然你既无心听了去,那就休怪我不留情面了。想来当初你若择了我,又哪来得这许些糟心事?”说着他手上又使了几分力抬起她的脸细细打量着:“你虽不如我府上的那些姑娘貌美,然这一双眸子却是会勾人般。如今……且委屈你几日,待我除得他,娶了你亦非难事。”
女人攒了几分力气唾了他一脸,想来这等举动于她来说平日亦是不怎做的,故而脸面上难免余了几分羞愤。
这时那男人倒不甚在意了,亦未动怒,只放了手自擦了去复问她道:“为了一个并不在意你的男人,可值得?你待他千般真心万般好,然,他可曾好好的看上你一眼?是了,有个如花美眷日夜相伴,他又哪分得出心神,来看你呢?你瞧,我绑了你一日一夜,他却不知何处快活。想来他与那嫣然本就是双宿双飞的一对,你死了,他们自是仍在一处。然……”
他冷笑一声,冷淡的嘲讽道:“甚是可悲,你即便为他死了,他亦未可知。”
女人额头触地伏在那里看不见表情,只肩头微微耸动似在无声啜泣。而后她突地低声开口,声音带了几分祈求和讨好道:“你松开我可好,有些疼……”
男人似是怔愣了片刻,而后冷哼道:“休要耍些花招。”
“我没力气了……”她甚是虚弱的一动不动,只微声道:“如今看来,即便我想帮他,亦是不能了。”
“那是自然,再有不到一个时辰,神女游街的花车就会于这百花楼下过,国师亦在其列。他想刺杀国师,为民除害也好,为父母雪恨也罢,我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他入瓮呢。”男人颇为自得,抬手捋顺着她肩头的落发温声道:“届时我于这窗口给你留些缝隙,你亦可欣赏片刻。”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