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小安不答,几分闪躲的不看她,倒是一旁的小妖予她解围道:“小安惊了梦,方才尚且不知是梦是真,洗了洗脸这才好了许多。”
楼夫人坐在床前一把拉过女儿的手,却惊的她抖了抖,于是更加狐疑问道:“这怎的手脚冰凉,倒是怎了?”
她几分打量的瞪向小妖,倒是不信区区的一个梦,能令得她家千金如此一般。
小妖耸了耸肩,示意了她身后那一大群人,笑了笑道:“小安面薄,你当真要我当着这么大一群人面与你细说?”
楼夫人略微思量,倒是没多说旁的便先令下人下去了。
而后这小妖胡诌一通,大体是说她这千金最近食欲不振,这饭吃不下自然精气神亦不大好,惊梦之下竟有遗溺,故而大骇之下这才有了些恍惚。
楼夫人听了不语,又去问那艳玲,这婢女于一旁站着自是顺着小妖所言来说。
那楼夫人听了自是对自家女儿颇多心疼,想她一黄花闺女得了个如此仙胎自是难捱,一时难以接受亦是难免的!
故而自是百般抚慰,待了半响才因下面婆子有事离了开。
小妖待她走后才令那婢女打了热水为她家小姐梳洗,待她坐在了桶里泡在水中,她才晃晃悠悠的在她浴桶周遭晃荡。
且还面有得色地数落她道:“你瞧,我之前予你说你便百般不信,还令人将我扔了出去,如今又待如何?”
楼小安不语,那桶里的热气蒸腾的她面上有了几分颜色。她将手抚上大肚,似是还不怎么认同是受肚中之物所累。
小妖觑了她神色,负着手绕着圈圈缓慢而行道:“我曾有一故友,告知我世人皆各有各的命路。他人怎般皆由他,令我莫要干预,毋因扰了他人命数而承了他的因果。”
她又走得几步,亦未管那楼小安是否在听,只温声道:“我近日亦常在想,我这总爱多管闲事的毛病可不大好。明明是个怂包,却偏偏好事得紧。然,若因我见了亦只当未见,而令他们因此而死,那滋味,亦是不大好受的。”
她又转了回来,趴在楼小安浴桶边上看她笑道:“如此,你来说罢!我倒是管亦不管?”
楼小安看着她不语,又去低头摸那肚中凸起。然往往摸来皆是甜蜜欣喜,只今日……却掺杂了几许恐惧与骇怕。
小妖见她不语笑了笑起身意欲离去,却被她压了手急急说道:“求你……”
小妖回身看她,嬉笑道:“如此,你便好好想想,这物于你肚中之时可有怎般说法?何事引你骇怕,又有何事令你抵触?”
而后小妖于她那里呆了大半夜,听她说来说去亦未听得甚有用的消息。小妖毫不掩饰的打了个哈欠,撑了下巴几分困意道:“那你先想着,我们且明日再说罢!”
楼小安却又有了几分犹豫道:“我瞧,平日他倒亦无甚反常,要不,等他生下再说?”
“生下?”小妖撑着下巴,嘿嘿一笑道:“你没觉自己肚子一日比一日的大,它就一日教一人的活泛?恐再等些时日,许是亦不用你生下它,它就自顾咬了你肚皮出来了!”
楼小安一抖,亦不敢再多求情,此事远远超过了她的认知,只见这范珂多有主张,眼下自己亦只能全然听信于她了。
“且睡罢,有事唤婢女去寻我。”小妖哈欠连天的起身出了院,打算先回去将息,明日再择些事物来试上一试。
然她刚睡得半夜却又被那艳玲给吵醒,她几分怒意的随着她回了楼小安处,却见她只是神经兮兮的在地上徘徊,人却是安好的。
问她她却只说做了个骇人异常的梦,醒来就见那肚皮之上鼓了张鬼脸出来,吓得她是再无心睡眠,只求她将自己肚中的事物早些取出,莫令它惊吓自己了!
小妖听了随她坐在了床边,撩了她的衣裙露出了那光滑的肚皮。只是这时那上面倒无甚鬼脸之类的痕迹,只圆圆滚滚的一处皮肉,看不出太大的名堂。
小妖抓了抓滚乱了的发,见那楼小安只一脸祈求的望着自己,便抬了手覆在了她肚皮上,里面安安静静的甚动静皆无。
小妖闭上眸子细细感知了下,却只觉似若碰到了处铁壁般将她给拦在了外头。
她本就道法不精,眼下这肚中的名堂更是猜测不出。
她顿了下睁了眼试探道:“你若现下即想将它取出来,不若我将你肚上剖个洞,待取了出来再为你缝上?”
那楼小安听了自是拼命的摇头,小妖见此几分失望道:“哦,不行啊?那就只能候着了。”
见楼小安神色一派紧张,她又笑笑安抚道:“莫慌、莫慌,与你说笑罢了!若真在这时将它取出来,它若不肯再勾住你的肠子,都勾破了我可不会补。”
然她这番安抚却效用不大,那楼小安眼瞪的更圆了些,且还奔离她远处挪了挪身。
小妖倒没注意她那防范的表情,只又想了想道:“你喜欢血是吗?”此话却不是对着楼小安,反是对着她的肚腹。
小妖令婢女寻把刀来,那楼小安不肯婢女更是不敢作为。直到她一再保证这刀子落不到她家小姐身上,她才去寻了一把过来。
然那小妖拿了刀,伸了手却几番比量皆下不去。因惦着那疼,手里的刀就握的更紧了几分。
一旁的楼家小姐主仆二人,就那么望着她萧瑟的拿了把刀,对着自己左手阵阵发抖。
且问亦不敢问上一句,这倒是在做何?
小妖又比划了几番,放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