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小慧正在喂黄粉虫,葛红玲过来:“小慧,我奶有些不舒服,我得去看望一下。”
“你去吧,猪场的事儿,我帮你盯着。”这几天,葛红玲频繁回娘家,但都是趁晚上,今天这大白天走,还是第一次。
“麻烦你了,大虎也会过来的,我给你交代,主要是怕他忙,不能一直守在这儿。”
“哎,明白!”
葛红玲风风火火地走了,没过多一会儿,猪场门口来了两个年轻女孩。
为了防疫,养猪场不许闲人进来,守门的老头是张大虎的族叔张福奎。张营村七成的人姓张,以前就是一个本家,所以,张大虎并没有以权谋私,他看上张福奎极负责任的品性。
两个女孩不管是说好话,还是威胁利诱,张福奎就是不许她们走进去一步。
两个女孩,一个姓张,叫张翠芬,她对张福奎道:“十六爷,你怎么里外不分啊?那于小慧不仅霸占着那么好的一个工作,还勾引张刚,勾引了却不肯嫁他,张刚爷爷不行了,张刚他爸爸和妈妈也快急死了,你说,这事儿该怎么办?”
张福奎眼睛一瞪:“让你们进去就能解决了?胡闹,走开,别再这儿捣乱。”
另一个女孩叫赵倩,她是外姓人,在张营村,多少有些势单力薄,不敢向张翠芬那么大喊大叫,她声音小,还一副柔顺模样:“十六爷,我们进去劝劝于小慧啊,你知道,大虎叔和玲婶儿,都和于小慧关系好,有他们庇护着,于小慧当然有恃无恐,我们要给于小慧一些压力,让她明白,我们张营人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那你们也不能进了,外人进去说不定会带去病毒,闹猪瘟的。”
“他们进去,就不闹了?”张翠芬立刻瞪起了眼睛。
“他们都要消毒的,消毒液不花钱啊?你们不能这么平白的浪费,你没看到,红玲她们轻易都不出来?就是怕花钱。”
两个女娃愣了一下,没想到,养猪场管理这么严格,竟然是有原因的,不是为了彰显在里面工作的优越性,也不是为了庇护于小慧。
张翠芬没辙了,气得跺脚,赵倩眨了眨眼,问张福奎:“那你能不能把于小慧叫出来?”
“不行,叫出来再进去,就得消毒,尤其是她还要进黄粉虫养殖室,再消一遍毒,更费钱。”
“我们给她写封信行不行?即便信要消毒,也就那么点儿,不费什么钱吧?”
“这个行!”张福奎立刻就答应了。
最近,张营村暗潮涌动,张大虎和葛红玲清清楚楚,葛红玲才一再叮咛张福奎,务必守好大门,所以,张福奎就借着消毒的事儿来挡人,不然,乡里乡亲的,面子不好看。
张福奎没有多少文化,家里孩子多,经济很拮据,他很珍惜这份工作,也希望自己的村庄能富裕起来,能像张大虎说的,养猪场若是办好了,三五年之后,全村家家户户盖新房,所有的光棍都能娶上媳妇了。
小慧在中午吃饭时,收到了那封满篇错别字的信,她看第一遍的时候,愣是弄不懂什么意思,后来念出声来,才大概知道了,除了谩骂,就是威胁,没有一句好话。
张大虎一天都没来,说是上级来检查工作。
下午四点多,葛红玲回来了,脸色阴郁,拉着小慧说话时,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我奶奶病得很重,唉,她以前那么精神,那么能干,怎么会一下子就不行了呢?”
“老人什么病啊?”
“好多,医生说,最主要的是高血压、心脏病,还有胃病,肺气肿……”
小慧也不知道怎么安慰红玲,只安静地让她抓着自己的手,诉说奶奶给予的关怀。直到她累了,也哭够了,自己离去。
小慧本想将那封信给葛红玲,见她自顾不暇,就没吱声。
第二天,葛红玲又去奶奶身边尽孝,张翠芬竟然替人来送饲料,为了能进去,硬生生搬了一大车的麸子。
从饲料室出来,张翠芬一溜烟跑到黄粉虫饲养室,张福奎在外面怎么喊,她都不听。
“于小慧你个死丫头,你到底想赖在我们张营大队到什么时候?”
小慧正在饲养室最后排查看黄粉虫状况,听到声音,急忙走出来。
黄粉虫算是比较好养的,可密度大了也容易得病,这时代,好些药物都没出来,再说,用药不是也得增加成本吗?因此,小慧设计之初,就对卫生要求极为严格,就怕起瘟疫。
“你快出去,有话站外面说。”
张翠芬嚣张地看着小慧,手指头不客气地直指她的脸:“你看看你,把我们张营村闹成什么样子了?张刚为你退亲,大虎叔也为了你,六亲不认。”
小慧见来人这么麻迷不讲理,就别过脸不搭理她。
张翠芬依然在大喊大叫:“琴琴姐是大虎叔的亲表妹,他都不让她来养黄粉虫,你到底怎么勾引大虎叔的?玲婶儿也被你迷惑了,就相信你,那么明显的事情,她竟然睁着眼睛也看不见。”
小慧不耐烦了,再次警告道:“出去,谁让你进来的?黄粉虫要是得了病,拆了你家都不够赔的。”
张翠芬就是个二愣子,不然也不会跑出来强出头:“你还敢威胁人,我打死你!”
小慧干脆不搭理她,自己该干嘛干嘛,明天,若是黄粉虫真出问题了,损失也不是自己的,这当然是气话,眼下葛红玲不在,她打算这个疯子走了之后,好好消毒,尽量减小影响。
张翠芬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