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通传吓得众人慌忙从小娥的房间里涌了出来,只见郑颜正气势汹汹的跨过安福殿的门槛,径直走进院内来,后面还跟着满身珠翠的杨锦绣以及七八个宫女和太监。众人一见这阵势便知情形不妙,纷纷在院内跪好相迎。
郑颜带着鄙夷的神色居高临下的扫视了一圈后,猛的沉下脸色来问道:“左小娥呢?”
跪了一地的宫人们面面相觑,正不敢开口回答时,只听杨锦绣尖着嗓子不耐烦的吼道:“快把那个不知廉耻的小贱人给我交出来!”
宫女中为首的珊瑚只好硬着头皮回答道:“启禀二位贵人,小娥她,她不知得了什么病,烧的厉害···奴婢,奴婢们正想去少府求个医官来看······”
“住嘴!”杨锦绣蛮横的打断了珊瑚,恶狠狠道:“什么得病?什么发烧?我看是做下了见不得人的丑事不敢出来见人了吧!”接着又凑到郑颜跟前,在她耳朵边小声道:“姐姐,我看那小贱人定是装病······”
郑颜微微颔首,冷冰冰的向着身后的宫人们命令道:“搜!”
和欢殿和迎春殿两宫的宫人们得令后立马蜂拥而上,涌入偏殿搜寻,很快便找到了卧在榻上奄奄一息的小娥。众人七手八脚的把她从榻上拖曳下来,为首的和欢殿太监揪着她的头发和衣领,像拖条狗一样的把她拖进了院子,扔到了郑颜和杨锦绣的脚下。
二人齐齐的俯首打量脚下的女子。只见她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瘫坐在地上,原本一张俏脸如今惨白的瘆人,原本水灵灵的一双媚眼此刻却像两只黑洞一般,无力的半睁着,毫无神采。
看样子真是病的不轻。不过郑颜心中并无半分同情,她本就对这个过于美艳的丫头心存忌惮,今日清晨,当她从之前买通来打探皇帝消息的广德殿小太监那里听说昨夜之事时,直恨的牙痒痒,恨不得立刻撕烂那张俏脸。正待要来兴师问罪时,忽然转念一想,自己作为堂堂的贵人,若和一个低贱的奴婢这般计较,传出去倒是落了个妒人美貌的话柄。
偏巧这个时候杨锦绣来了,带着她淮北老家送来的蜜食,说要给郑颜尝尝。郑颜顿时心生一计,与其自己亲自动手,不如让这个草包杨锦绣出头。于是,郑颜将昨夜左小娥如何勾引陛下一事添油加醋的告诉了杨锦绣。杨锦绣一听立马气的直跺脚,在几个贵人里面她本就是最不得宠的那个,要不是仗着齐乐公主得陛下宠爱,自己恐怕连这个贵人的名分都捞不着,如今一个低贱的奴婢竟然都想勾引陛下爬上枝头,这还了得!于是二人一合计,便带着宫人们来了安福殿。
这会儿,冷眼瞧着左小娥凄惨的模样,像是一朵娇艳欲滴的芍药花被人踩在脚下狠狠碾压过一般,郑颜心里说不出的舒畅,杨锦绣更是掩饰不住幸灾乐祸的神色,满脸鄙弃的讥讽道:“哟,昨夜在陛下面前不是还浪的欢儿吗?怎么今日就这般模样了?真是令人恶心!”
小娥虽然病重,但还是听的见旁人说话的。此刻听到杨锦绣用她那满是嘲讽的声音将昨夜之事抖落出来,那是她心中不可承受的巨大羞耻,顿时五雷轰话,杨锦绣怒火更盛,猛的飞起一脚踹在了她的胸口上,这一记窝心脚着实又狠又准,小娥只觉眼前一黑,痛苦的呻吟了一声后,竟然晕厥了过去。杨锦绣见状也慌了,刚刚自己那一记窝心脚力道多大她心知肚明,要真的一命呜呼了,这贱婢人命倒是事小,就怕不好向阴皇后交代。正不知所措时,只听郑颜气定神闲的命令道:“来人,去打一桶冰水,把人浇醒!”杨锦绣猛的打了个冷颤,心中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郑颜下手还真是狠。
不出三五分钟,和欢殿的内侍便挑来了两只木桶,桶里是刚从水井深处打上来的水,正值深秋,这井水当是冰冷刺骨。郑艳面无表情的使了个颜色,两个内侍合力抬起水桶,向着瘫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左小娥猛的倒了下去。
在冰水的彻骨寒凉刺激下,小娥紧闭的双眼果真缓缓睁开了一些,被浇透的身体微微痉挛着,单薄的衣衫紧紧包裹着肌骨,反倒更凸显出凹凸有致的身形。郑颜缓缓的咬紧了牙,目光愈发阴冷。
待小娥逐渐恢复意识后,郑颜又递了个眼色,两个内侍立即上前将小娥连拉带拽的拖了起来,跪在郑颜的脚下。郑颜向杨锦绣杏目一斜,杨锦绣马上会意,接下来就看她的了。今日这放浪的小贱婢落在自己手里,若是不给她点颜色,杀鸡儆猴,叫那些不安分的贱婢们一个一个都想爬上枝头做凤凰了!
杨锦绣趾高气扬的走到小娥面前,俯视着她,嘴角带着讥讽的冷笑道:“来,把你是怎么勾引陛下的,说来给大家听听。”
话音未落地,围在后面的安福殿宫人之中传出了窃窃私语的声音。众人只知道小娥从外头回来后便染了急症将自己锁在房内,却都不知她在外头究竟发生了什么。此刻听杨锦绣这么说,方才恍然大悟。
其中一个侍女低声对身旁的人私语道:“没想到小娥姐姐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怎么对得起咱们贵人啊······”
“是啊,”另一人附和道:“若真是这般,倒也怪不得两位贵人来兴师问罪了······”
刚刚那一桶冰水让小娥彻底清醒了,杨锦绣的质问,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她的脸上。她依稀听到身后的人在窃窃私语,她知道这些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