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的公义堂,正堂的高台上,摆着一张长大椅,椅子上铺着一张老虎皮,左手扶是老虎头,虎头咆哮对着大堂门口,虎尾摆在左手扶。
此时上面坐着位中年汉子,留着一脸络腮胡子,左眼下有道疤痕,疤痕往下划拉,掩住在胡须里。一双精明的双眼,扫过堂下的兄弟们。
此人正是山寨的大当家。
下首的大堂,左右两边各摆着四张椅子,左边前两张椅子坐了人,右边椅子坐了一位。
这三人分别是山寨的二当家,六当家,八当家。
左右两排椅子后面,站着两排拿着长缨枪的寨民,露出肌肉虬扎的胳膊,看着威武凶悍。
“老八,带回来多少人?”大当家扫了眼空着的位置,皱了下眉,然后询问老八。
“没多少,才四五百人,昨晚上到今天的,零零散散落队的。”老八,就是山寨的八当家。
蹲了一晚上,被蚊子咬了一晚上,受老大的罪,哪里抱着娘们睡觉来得舒服。
要不是山寨急需要人,他怕跑回来被老大收拾,他早跑回来了。
“老六,你呢?”大当家转头问老六。
“我比老八还少,三百左右,往我那边去的少。听说老七昨天带回来的人多,千把人,比我们俩兄弟加起来多。”老六虽是夸老七,可他眼里的戏谑不要太明显。
“这有什么不好,咱们需要人,他能干就多些回来,解了燃眉之急。”二当家笑起来的样子很和善,面目看着就是个憨厚的种田人。
当年很多人就是栽在老二的长相上。实际他是山寨的军师,人家玩的就是心眼。
“他们俩还没回来?”老八扫了扫对面的空位,目光有点凶悍,“我早就说了,不是自家兄弟,跟咱们不是一条心,留着做什么,早晚坏事。你们看看,老三都被他带坏了。”
老八嘴里的老三,是他们自己兄弟,老七则是原山寨寨长的大儿子。
当年大当家带着兄弟们过来抢占山寨,跟寨民们打起来。寨民只会种田干活,哪里凶悍的大当家他们对手。
寨民们死伤大半,剩下的寨民被大当家他们俘虏了。
一夜之间,苗家寨改名换姓,成了老虎堂。原本当家做主的寨民,一夜之间成了被奴役的人,妻女被羞辱而死,对他们像对畜牲生一样,动辄打骂。
大当家想要剩下的寨民,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干活,提了原寨长的大儿子当了七当家,也就是个摆设,给寨民们看的。
打那之后,寨民们的日子才算好过了一些。
以前寨子里商量重要事情,老七是外人,他们兄弟几个排斥他,从不喊他参加。如今通知他来参加,人家就是不来。搞得老三跟他学,动不动不来参加会议。
“老三今早带人下山找大夫去了,没那么快回来。老四那腿疼了几天了,寨里的大夫治不了,脾气一天比一天爆燥,刚又发了一顿火,吓得大夫不敢进门。老七去送饭了。”
山寨里的老大夫,还是原山寨的赤脚大夫,治个头痛脑热差不多,要他治断掉的腿,老大夫真治不了。
“废物,咱们好吃好喝的供着那群老不死的,治个腿都治不好,留着做什么?干脆丢井里去,还省口粮。”提起老四的腿,老八烦燥不已。昨晚喂了一晚上蚊子,更是一肚子邪火。
“行了,叫你们过来不是说这事的。你们都下去,七当家回来通报一声。”大当家挥手让闲杂人等都出去了,大堂只留下他们兄弟几个。
“明天,老二老五送批货出去,上头肯定要派人过来查帐。那座新矿,兄弟们怎么想?”
说到正事,就连易冲动爆怒的老八都严肃了起来。
老二老六相视一眼,心里有了数。老大这样问,明显是不打算献给上头了。
当初是上面的人发现铁矿,才让他们过来抢占山寨的。谁能想到这么近,相隔两个山头还有个矿,还是个银矿。
他们兄弟几个,都进去看了,银矿不算小,挖出来够他们兄弟几个,挥霍几辈子都霍不完。
大当家不想献上去很正常,手里有了银子,谁还替人买命?
“这有什么好想的,当然留下来。咱们替他们买命那么多年,给点银子像打发要饭的。大哥,那么多的白花花银子送上去,咱们落不着好,还不如揣自己兜里。有钱,到那都能逍遥。”
大庸朝待不下,去其他王朝,做个富翁,娶个十房八房的小妾,日子美得很。
“老八说的有理,这事报上去,这里没咱们的事了。上头肯定要派人过来接收。当初这山寨真是穷,什么都没有,就剩个光屁股了,连门板都漏风。”
“如今看看这山寨,那房间全是这几年做的,一排排都是新的,再看那围墙,比县城的城墙还结实,一砖一瓦,全是兄弟们省吃俭用,从嘴里扣出来的。兄弟们把这当家了!你走,你舍得?”
的确舍不得,这山寨花了他们很多心血。
“要是不上报,被上面的人发现,可不会跟咱们讲情面,会直接……”老六在脖子下,比了下灭口的动作。
那么大的银矿,老六也心动。
“上头的人隔三个月才来一次,做的隐蔽点,不会发现。等他明天走了,再开矿。”老二说。
这就等完兄弟几个等默认了不献上去了。大当家很满意。
“老矿洞的人数固定的,上头送来的粮食只够供给老矿洞。新矿开采,光牢房里那些人可不够,铁矿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