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管事伸手拍了拍吴清竹的肩膀:“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值得不值得,或者应不应该。死去的妇人说不得过得也不如意,提前死去也是一种解脱,被掳走的少女也许是她上辈子做了什么坏事这辈子是为了还债。”
“厮打的乞丐也许只是为了演一场戏去娱乐有钱人,也好得到一顿饭食,这也是一种交易。那这个贪官污吏,权贵世家迟早也会受到新朝廷清洗。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不平事才会有人揭竿而起,去平复这天下的不平。”
“你看到如今的状况只是立场不同,各为其主,他们或者有选择又或者没办法选择的走了这条路,这便是他们的宿命。不管做什么事情,只要本心不出问题,自己认为自己做的事情是对的,那便是对的。就算是贪官污吏,坏事做尽,可一方百姓,或者自己家的人过得好就值得,如此,做个魔王又如何?不经历他人之事,你又怎能体验他人之想法?”
范管事长篇大论的说着,吴清竹认真的听着,这些放肆的话语听得吴清竹惊讶不已,这种有违自己所学之事的话语,还是第一次听到。
“你看,我看到的事物本质跟你的便不一样,肮脏的事情千千万万,你一个小小的童生又能奈何?你能做的便是在保住自己性命,保住家人性命的前提再去想着惠济他人。”
“如您说的,这事情的发生便都是因果吗?”吴清竹被这些话语震惊的瞪大眼睛,可那些平民的事情多少还是让自己不平,因为他自己也是平民中的一位。
“哈哈哈,你可知道,老夫早年也是意气风发,一心只想往上走,为此昼夜不分,严于律己。只待有一日能加官进爵,光耀门楣。之后定要做一名清官,惠济一方百姓。可是呢?明明是榜首的试卷,却被改了名字,自己也被官府踢府们,遭到厮打,并且警告老夫如若再敢往上考,整个家族都会别想在家长待下去。我范家一小小村落又怎敢跟这些人叫板?”
范管事虽然在笑,吴清竹却看到了眼泪。
“我明明可以光耀门楣,让父母妻儿受到别人的礼敬,可是却受到排挤,最后不得已投了军,这才有了今天的小小成绩。大将军的幕僚,这足以让当初看不起我得人后悔不已。我回去后使得那些人上门跪地求饶,祈求我能原谅,我在门口看着这个场景,心中痛快无比!多少次死里逃生,手上有着很多人命的我,如果想,随时可以陷害又或者雇人砍杀了这些人去。”
“可我不想,因为我知道,我一但突破了底线便跟那些人没有两样,我张口要了一百两银子,放了那些人离去,由此我家人生活越来越好。而在我的名声之下,附近的几个村子的都没有再受到太多不平的待遇。我的能力也只能惠济了这些人,再多的也无能为力。”
“如果当初不给自己灌输这种关于赎罪的观念,你觉得我会变成什么样?颓废?又或者就此便回归农夫耕田种地?又或者我被厮打后躺下的的时候便已经咽气了?如果是那样我想我的家乡怕是跟你所说凄惨情况不相上下。说到底,还是那句话,怎么活,怎么过,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全靠自己怎么看待。怎么去走未来的道路,而之后便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这些大道至简的事情都是有规矩、脉络可寻的。”
吴清竹一直看不透的事情在这个满天繁星的夜晚听到了别人解释后思想也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后生,别想了,老老实实的保住这条命,然后回家,让你的父母妻子不在挂念才是正经。”
两个人伤感了一会儿后范管事的暴躁脾气也出来了,对着吴清竹的后脑勺又是一巴掌。
这已经是吴清竹记不得的第几次,并没觉得厌烦,他能感觉到范管事是出于一种喜欢的表达方式。
“这么晚了您老该回去睡了,明天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吴清竹一边说着话,一边揉了揉脑袋。
这会儿的范管事颇有点八卦的把脑袋凑过来小声的说着:“不着急,那啥,小子,你娶妻了没?我家姑娘长得貌美如花,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先生,我已经成婚了。”吴清竹无奈的对着突然变得八卦的先生回答着。
“没事没事,我听说你家还有一个弟弟?十四了?我家小女儿今年十三,刚好匹配。”
“呃……”话语转变之快的吴清竹都没反应过来。
“看你这样子,应该是没订婚的吧?”
“是没定!”
“那就这么说定了,之后战事平了我便派人下聘书。”范管事不等吴清竹说话又开口道:“哎呀,年龄大了,困了困了,赶紧睡觉。”
吴清竹看着离开的范管事赶忙追过去:“先生,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生没这么大的权限呀!”
“长兄如父,既然说定了便不能更改,哎呀,老夫头疼,你说啥我也听不到,真是难受。”
瞅着有点耍无赖的范管事,吴清竹焦急的跟在身后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夜无眠,第二天又跟平时一样,劳累的繁忙使得人不得清闲,好在今日的城门还在他们的手中,并没有出现昨日严峻的情况。
吴清竹趁着中午吃饭的空挡请了假,他想看看自己的父亲可还安康。
军士长见他也是一片孝心,便准许他半个时辰的假,并给他指明父亲所在的营地。
然而吴清竹到了地方并没有找到他的父亲,转悠了好几圈,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