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漾在第一时间就要给花沅喂自己的人参血,可却从她那苍白的唇间不停地往外冒血泡,根本喂不进任何东西。
他召出暗卫,让人把随祝茂一同入京作证的孙良时请来。
孙良时乃药王嫡系的传人,就算医术不如玄和,但用药却是极好的。
小丫头被众创肺腑,不宜移动,只有把孙良时请过来,才勉强周全些。
周围的人很多,没人知道暗卫壬木的身份,只以为是陪在一旁的小斯,挤过去。
壬木是壬队的暗卫,轻功极佳,一转弯就如魅影般消失。
他一直暗中陪在主子身边,自然晓得花沅的重要性。
是以,行动上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生怕晚上一丝半刻。
花沅疼得厉害,马车直接从她后背撞来,她来不及闪躲,甚至没有时间回头看一眼。
那一刻,她只感觉到了危险,后来就没有意识了。
直到落入温暖的怀抱,耳边响起阁臣大人的声音,她才慢慢恢复神识。
可脑里依旧一片空白,她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在这样疼。
那种感觉是想起来,却记起不来。
直到阁臣大人点了她周身大穴,脑中的记忆才如一块被打碎的美玉般,一片片粘合。
她往一侧瞧去。
原来自己是被花洁的马车,给撞飞了,驾车的马夫是边亚焟从边府带来的奴才,印象中很是得用……
五脏六腑疼得揪在一起,血水止不住的往上涌,口鼻间尽是血腥味儿。
疼痛自肺腑往四肢百骸涌去。
好疼……
她这是要死了吧?
呼吸好重,好无力……
“是谁伤了她,是你!”荣平瞪着猩红的眸子,怒吼着。
他沉浸在曾经的梦魇里,母亲身死的那一幕,不停的回放。
他的母亲贵为郡主,却没有定点儿的架子,为人和善,姿容宛若九霄之上的玄女,世间无二。
比世上所有的、所有的、所有的女子都美,都好!
他人生中的所有美好,都停在家破人亡前的日子里。
花洁与车夫,从散架的红木马车里爬出来,狼狈不堪。
她就算再不谙世事,也知荣家人是如今最不能招惹的府邸,而且人家还穿着一品大员官服。
她抬起瑟瑟发抖的手,指着茶楼,道“不是我,不是我,是林靗追我,是她追我……我才跑的!”
“是林家的人!”荣平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回首望去,果真见林靗正幸灾乐祸的模样。
“来人啊,把人给本都督拿来!”
锦衣卫的队伍如长龙一般冲入茶楼。
客人尽散,生怕惹上官司。
锦衣卫连着花佳和一干下人,也一并拿下,茶楼骤然空了起来。
冀漾浑身的煞气肆意,将他本儒雅的气质,映衬的嗜血靡丽。
他拥着花沅一跃而起,从窗棂飘进去。
将小丫头小心翼翼的平放在美人榻上。
茶楼时常有贵人小憩,所以耳房里都备着美人塌。
这会儿客人都离开,至少比街上更干净,可供小丫头暂时缓缓。
“沅儿,撑住,撑住,哥哥答应你,只要你好起来,哥哥就娶你,八抬大轿风光迎娶我的沅儿!”
冀漾认真的告白,没有得到花沅任何的回应。
她耳朵流出两道细细的血线,连眼神都变得溃散,似乎已经感觉不到外界的动静。
“沅儿……
沅儿!
我的沅儿,你看看我好不好!”
冀漾轻唤着,可往日会甜甜唤着“哥哥”的花沅,却依旧没有一丝的回应。
此刻,一个从陪葬尸堆里爬出来,也面无改色的男人……
眸底染满恐惧,尽是痛楚。
他抿紧唇,艰难的扯出笑容,道“沅儿你听好了。
只要你能活下来……
哥哥就不会再欺负你,也不会再克扣你的零用钱,更不会拘着你一顿吃多少只大闸蟹!
会给你买天底下最好看的珠簪头面,最华贵的锦衣,奴仆环绕,车马成群……
还有……沅儿不是想报复林淑清嘛?
我派人去刺杀她,割下她的项上人头,给你的祖母赔罪!
但凡沅儿要的,我通通都会给你!
只是……我求求你……
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不要离开我,我求你!”
花沅感受不到耳畔间的叮咛,目光呆滞的望着屋顶,少了素日里的灵气。
一楼,大堂。
“你们凭什么抓我,我是青光县主,当今皇后的嫡妹青光县主,我乃正经百八的皇亲国戚!”
“你们别碰我,本县主自己会走!”
林靗在推搡下走出茶楼,趁乱让玛瑙从窗子逃走,去林府搬救兵。
那个僵死的伤患,可是荣贵妃同野男人生下的野种。
那张脸就是辩无可辩的证据,此事乃扳倒荣氏一族的起始。
看看把怂货荣平给急的,那女子定然与他们荣府有莫大的关联。
定是荣贵妃在嫁给圣人前与外男苟且过,还孕育下的野种,绝无疑惑!
林靗越发肯定心中的想法,似乎已经预见到荣府的再次覆灭。
“又不是本县主撞的人,凭什么抓我,要追责也是花府。”
“林家人依旧如此喜欢撇清干系,男女老少皆不例外!”荣平冷冷开口。
林靗抱臂而立,好暇以整的睨着荣平。
荣家出名的怂货,也想来教训自己?
欺负她是弱女子嘛?
“荣都督,少给我林府扣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