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略扫视一眼,发现这个婴儿的腿部骨骼有些畸形,且脚上有六个脚趾头。
不过他来不及多想,迅速抱着怀里那个正忙着吸允他手指的那小东西,奔去了花府。
待到了花府,远远地就看见花信带着人,往二房的方向去。
冀漾不敢有片刻耽搁,运着轻功早了他们一步到达。
产房里二少奶奶浑身浴血,人都已经凉透了。
屋里再没有其他的人,连个婢女都没有,想来是去通知大房了。
“啵!”冀漾拔掉被吸得正紧的手指。
把那只剥了皮的狸猫提溜出来,将两个襁褓调换。
紧接着,迅速的拎着狸猫,最后回首看了小东西一眼,决然的从窗子跃上了屋顶。
这时就听下面,还不见襁褓里的婴儿,就嚷嚷着府中生出了妖怪,要烧死二房的母女。
花信的嫡妻荣毓莠,一听要烧死自己的儿媳与孙女,就算是冷静自持的性子,也迸发了,拼命冲了进来。
瞅着襁褓里浑身是血的婴儿,正在自顾自的玩手。
她一见有人过来,还咧着牙花子笑了起来,模样机灵却透着憨气,十分讨喜。
产婆韦氏吓得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说是自己见二少奶奶大出血,吓得魂不附体,眼花了才看错了八姑娘。
韦氏在混乱中扫视了一圈,没有找到贿赂自己的贾奶娘。
想来是因今日晌午李莹刚刚产女,她们一时未能腾开手,追究过来。
韦氏心中有鬼,生怕被灭口,连夜就贿赂了门房,逃出花府,远远的离开燕京。
一场门阀间的龌龊,以二少奶奶荣卿溪的殁,而结束。
皇长孙女自此成了花府八姑娘花沅,由嫡亲的祖母荣毓莠养在身边。
而冀漾则拿着真正花府八女的尸首,交给先皇。
先皇也许是愧疚,只是粗略的扫了一眼襁褓,并没有细看,更未发现婴孩的腿部畸形和六腳指。
秘密在龙泉寺的后山安葬,立了小土包。
冀漾总算是完成了暗卫玄黓的首个任务。
也许是天意,荣毓莠与宫女荣贞儿还算是本家,沾亲带故的,荣家世代的容貌皆是绝色,就算花沅长大了面容不肖父辈,还能长得像祖母,像亲母。
自此,冀漾再也没见过那个吸允他手指的女娃儿。
他甚至都不敢去想那一抹纯洁无邪的笑容,同那一双清澈无杂的眸底。
他与她比起来,自己是多么的龌龊,肮脏
冀漾埋葬的记忆豁然出土,随之他的心亦是久久无法平静,好似一池静水落入石子,荡起了圈圈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