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在边振明等人在贿赂屠维,这位昭勇将军胞弟时,碰了硬钉子……
屠维心中憋着火,不敢对漾哥他们发,但边振明他可不惧。
怒不可遏的大骂边振明欺上瞒下。
边振明气得不行,就打算来暗的,准备偷摸的把尸体,都给焚烧干净。
弄一出毁尸灭迹。
这事自然逃不过冀漾的眼线。
令壬队暗中做了些手脚,用猪肉伪装了一下,顺利调包。
与此同时,戍边的祝茂见到冀漾的大雁传书,心知不妙。
即刻,便带着五百亲卫一起奔向胜归山。
且还寻了同凌云汉一般的借口,追细作,追倭寇,光明正大的离开驻地。
林淑清既然敢屠寺,便敢再刺杀屠维一次,把所有的钉子通通都拔干净。
且边府与花府早就沆瀣一气,边振明也算地头蛇,就怕狗急跳墙。
如此,更是不能小觑。
待祝茂的人马,赶到胜归山。
灵岩寺与村中所有痕迹都被抹去,便连房屋都重新粉刷了。
就算是杀伐决断的他,都不由得惊叹。
真是够迅速的。
如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患了瘟疫,还粉刷墙不成?
祝茂见惯了庙堂内的勾心斗角,心中很快有了决断,立刻联系冀漾。
“咚……咚……咚!”一时间,锣鼓喧天。
今日正好是大集之日,引来无数人驻足。
祝茂简单的自报家门,向众人介绍自己。
以雷霆之势,率领亲卫们,当众把屠维说的埋尸地慢慢挖开,又请来孙仵作验尸。
众人都看傻了,正三品武官,昭勇将军如从天而降般来到余姚,二话不说就挖坑,然后又出现这般多的尸体,又是闹哪样?
人群中几个书生,却通过近日谣言,窥探明白了一二。
纷纷揣测起来。
壬队在冀漾得安排下,把舆论再次发酵。
边府一如既往的安静,只不过这回是死静。
边振明听衙役说,昭勇将军挖出群尸,都快疯了。
不是都焚烧干净,挫骨扬灰了嘛?
这些尸首又是哪里来的?
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偷天换日!
不过无论他再怎么怕,也要出去尽力压下舆论。
否则一旦闹大,后果不堪设想。
边振明坐着官轿,一路焦躁地到了集市前的大土坑。
一眼望去,起码有近千具的尸首,密密麻麻的平摊在地上。
由白发苍苍的老仵作,一具一具的验尸。
乍看之下,坑里面四肢齐全,无伤的尸首几乎没有。
此情此景,着实骇人听闻。
竟连见惯死尸的孙仵作,都震惊了,忍不住老泪纵横。
四周挤满了围观的百姓,惊愕地望着一具具残缺的尸首,甚至还有的妇人受不得这场景,嘤嘤的哭起来。
边振明这一身的乌纱帽和官袍,在一群布衣中,格外明显。
祝茂早在边振明冒头时,就发现了。
他不动声色地往邻舍的阁楼上,瞅了一眼。
云翳半遮金乌,暖风四起。
窗棂破碎的暗影,映在年轻男子的白衣上。
冀漾端坐在圈椅上,正漫不经心地品茗。
对着祝茂微不可见的颔首。
垂眸,睫毛阴影落在瞳孔之中,令人看不清楚他的神色。
双方仇怨,不死不休。
即使,圣人暂时没有处置花府的决心,那也要让他们伤筋动骨!
他可是记得,小丫头在边府为奴三载,受尽蹉跎,饿得只剩下皮包骨头不说,还被边疍惦记上,欲要染指。
他捧在手心里的掌中宝,就凭这些杂碎也配?
土坑前,祝茂一身窄袖劲装,革带军靴,长长的青丝系成马尾,随风飘荡。
将之前的大胡子剃干净,露出古铜色的脸庞,同屠维有七八分的相似,不过却多了一份冷冽,少了两分憨气,极为丰神俊朗。
浓重的武人英姿飒爽中,却又不失文人的儒雅。
可见大眀第一儒将之名,不虚。
祝茂面容淡漠的睨了边振明一眼,没有下马,居高临下的瞧着对方。
边振明摸了摸肚子上绣着鸂鶒的补子,眸底闪过一道不甘。
他不过七品,就算圣人重文轻武,他也比不了年少有为的昭勇将军。
边振明心不甘情不愿的行礼。
“卑职余姚县令边振明,见过祝将军。”
“起!”祝茂说完,冷冷睨向边振明,又冷冷睨向其身后跟着的数百人,里面有持刀的衙役,手持棍棒的边府小斯,颇有打群架的意味。
哼,笑话,一个芝麻绿豆大的文臣,愣同自己叫嚣。
论起打架,他就没怕过谁……当然,冀漾,不算,不算哈!
祝茂面色微凛,凌厉的气场全开,道“边知县身为一方父母官,对这九百二十一具尸首,要怎么解释?”
“既然本官乃是父母官,自然要亲手处理,这是我余姚县之事,不劳烦戍边的昭勇将军操心,还请休要多此一举!”
边振明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出来。
方才,他刚要质问祝茂为何忽然离开驻地,跑来他的余姚,却被先声夺人,一时输了气势,反被掣肘。
祝茂利落下马,把缰绳甩给兵士,拄着长枪,面无表情地立在群尸体前。
“食君俸禄,当得为君分忧,比不得边知县空拿朝廷俸禄,鱼肉百姓。”
“祝将军慎言!”边振明根本未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