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容氏众位族长,当年不仅齐力将他送离了临安,还将他的一切尽皆抹去。
只是她们不会想到,十二年之后,他不仅回来了,还准备了这样一份大礼给城主府。
可惜,事情败露的,比他预料的,快得太多。
容无逸凝着他的眸,“那阿月告诉我,为何要这么做?”
她眸底有分柔色,极暖,纳兰一时深陷其中,不由道:“因为,阿月想见您,哪怕一面。”
容无逸眸底柔色更深,“可是阿月一人,为我筹谋如斯?”
纳兰怔然不已,喃道:“逸姐姐,阿月不过一愚钝之人,这自然,是有人帮了阿月的。”
容无逸续问:“何人?”
纳兰答了:“陈二当家,陈塘。”
这话音落的下一瞬,一只冰凉到骨子里的手,扼上了他雪白的颈。
“逸姐姐?”他一阵吃痛,不可置信地出声。
容无逸眸中,此时已只余了冷漠,“当年的事,你恨我可以,想要什么,我亦皆可予你。可你错在,不该动我正君,毁我嫡女。”
“我曾爱过你,很爱。可我既娶正君,护他,就是我毕生之责。”
“明白了吗?”
纳兰没有回话的机会,他被容无逸冷冷松了开,狼狈地摔倒在地上。
正堂的大理石冰冷坚硬,摔的他膝盖生疼,可他发不出声,痛呼也不能。
容无逸负手逆着光立在他身前,他看不清她面上的神情,却觉出她周身的冷硬无情,他望着一脸陌生的她,不由地呼吸一窒。
原来时过境迁,他与她再不是,也再回不到,当年了。
“带下去。”
容无逸平静地开口,是看也未看他一眼,便放下了这冰冷一语。
待纳兰离了这自得堂正堂,容无逸方躬身对容老城主道:“母亲,事情处理完了,请您歇息。”
容老城主的面色缓了些,轻颔首,对着容境道:“境儿起来罢,你一片至孝,只是今后,万事都还需更谨慎了。今日这般算计,于你而言,尚只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开始。”
容境低身,“谢祖母教诲。”
容老城主遂起身,“都散了罢,老身这里已无事了。”她言罢,由身边人扶着离开了。
容无逸看看容境,正色道:“陈家还不是你能动的,这事你不要再管,也告诉白家那丫头,不要再与陈家有正面冲突。”
容境垂垂首,“境儿明白。”
见她应下,容无逸才重回阶上,到了方氏面前,开口时,语调仍是一贯的平静,“出来这么久,阿音也乏了,随为妻回罢。”
方氏端坐着,望向她的眼底,却到底看不清其中的情绪。
刚刚发生的一切,他在庆幸之余,又有几分隐忧。
先前他认为容无逸没有心,是以为她将心早给了别人,可今日见识了她对纳兰这番绵里藏针的审问,他不得不在想,她是不是真的没有心,更毕生不会动情。
那么终其一生如她这般冷静理智地活着,真的不会累吗?
“阿音?”
耳畔又响起她平平的语调,他微抬首,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她递过来的掌心中,“辛苦妻主。”
容无逸与方氏离开时,叫上了周医师,并接受周医师的举荐,请了周氏旁支的一位爹爹入府,专司方氏起居用具,每一样都仔细清查。
容清越与容清琬走到容境身边,道:“长姐,此番嫡父与弟妹皆安,您不必为此自责了。”
容境看看二人,淡道:“二位妹妹当以我为戒,今后往父君院子送的东西,定要明来路,再请周医师与周爹爹细细查了,方可行。”
二人点头应了,方告退离开。
洛瑕一直默然,此时才轻起了身,走下石阶,到了她的面前。
轻轻抬眸,他小心地看向她眉眼,低声道:“境姐姐,您不要自责了,好不好?”
她神色不动,薄唇微抿,轻扯出几分淡淡的笑意,抬手,抚了抚他柔顺的发,口中道:“今日,幸好有你。”
他感受着她的轻抚,想她这只手,执fēng_liú笔毫,阅尽天下奇书,却也会在不久的将来,执杀人之剑,守护一方安宁。
心间不由一动,他双手将她那只手裹入掌心,认真道:“我很开心,能尽自己的努力,帮到您。”
他的掌心不似她般有些热意,而是温凉如水的触感,当她这样被他双手轻柔又珍视地包裹时,纵然指尖微凉,心间却有些暖。
她眸色深了几分,“我怕是逃不掉了。”
他不解其意,略带疑惑地看她,却被她一手带入了怀里,耳畔响起她一贯淡淡的嗓音,“也不会让小小逃掉了。”
在他怔然不及反应的片刻,她转而看向他的眸,又淡声道:“小小的答案,可是有了?”
指的,是七夕之夜,他曾与她说过的,请她给他些时间,而他,会给她一个答案。
她这样的神情,又如斯的深沉,他又一次不由自主地沦陷,低道:“那个答案,我,已有了。”
她伸手抚上他的眼角,缓缓摩挲,“告诉我,是什么?”
他深陷于她的蛊惑不能回神,一时已将男儿家的羞怯都忘却,开口便要告诉她,他喜欢她,很喜欢,很喜欢。
可是,匆忙的脚步声,伴着容襄急切的话语,却在这时倏然传来。
“大小姐,白大小姐出事了!”
非是容襄有意挑了这个时候来报,实是事出突然,她不得不搅了这一室缱绻。
容境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