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顺利地到了马车之上,彩凤忙着帮沈季处理脖颈处伤口。
何绵儿心知沈季是为着自己才受了伤,心下过意不去,倒是那沈季神色平静,好似受伤的并非他本人。
只道:“殿下莫要担心,那人的相貌我是记下了,若是能再遇见,沈季定能认出那人。”
沈季虽则过目不忘,但茫茫人海,再去寻找这样一个凶手,又如何能再得逞。
待到回府,恰逢瑛子在院内,看到沈季如此,十分自责。
何绵儿不得不安慰她,道:“此是怪不得你,敌人既是冲着我们来的,饶是你在,对方也还会有办法的。现在无论如何,终究是多了几分提防。”
当下是冲着府中众人下了命令,日常要多加小心,有拿不准的,便禀告上级,万万不可擅自行动,免得被人抓住把柄。
府中众人皆称是,比之从前,又谨慎了许多。
何绵儿更是托人唤来了附近的巡城御史,报告此事,由着沈季描述了一番犯人的模样。
那领头的只道:“若是有消息,小的必定第一时间告知殿下。”
人送走了,何绵儿的心头尤且惴惴不安。这番真的是沈季之前所说,敌在暗,我在明。
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可不忧。
瑛子观何绵儿眉头紧皱,心下以为她是为另一件事而烦恼,忍不住出声道:“你莫要愁苦,我师兄已跟老夫人据理力争,不出三日,必能退婚。”
此话一出,何绵儿只微微一笑,全然不在意。
那沈季却是微微抬起脖颈,心下暗暗盘算。
而此刻的许云卿,确实正如瑛子所说,在许府中,同自己的母亲闹得是脸红脖子粗。
许云卿一贯孝顺,对于母亲所说,说是百依百顺也不为过。这般同母亲争执,倒是平生首次。
“母亲,你明知我同绵儿,已育有一子。孩儿再娶,如何能对得起绵儿。”
许云卿跪倒在地,是苦苦劝解。
许老夫人当家做主做惯了,最不容任何人挑衅。
之前何绵儿便落了她的面子,眼下听着何绵儿要遴选夫婿,立马是选好了人家前去提亲。
“你既是个孝顺的,就应当体谅母亲我年纪大了,身侧也想有个知冷暖的儿媳妇。你大嫂身子骨弱,我也不中用了,这将军府,也需要一个操持的。”
许老夫人开口就不接许云卿的话茬,只一副唉声叹气的模样。道:“当日说得好好的,婚丧嫁娶,再无瓜葛。她既是能再嫁,你便能再娶,有什么对不起、对得起的。”
说罢,又招呼手底下的丫鬟呈上了一副画像,对着许云卿喜笑颜开道:“你看,这是白家的二姑娘,模样你可喜欢?这可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言语间,对于这白玉烟是什么满意。
许云卿只当没有看到那人,满目沉痛,拱手对着母亲道:“昔日刘天师曾说过,云卿本就是个无妻无子的命格,母亲这般,是平白害了旁人。”
那许老夫人一听,是勃然大怒,锤床道:“什么丧气话,这些乱说的你也是信。你莫不是要气死为娘的不成?”
当下是哭哭啼啼道:“你父亲去的早,大哥又是个短命的,为娘的也就盼着你能早日成婚,你当真是不让为娘舒心?”
许云卿一贯孝顺,眼下见母亲如此,心知不能再逼着母亲,只能等着日后,慢慢来劝。
而此时在府中的何绵儿,却是收到了下人呈上来的一封信。
这封信颇为怪异,信上没有任何的字迹,何绵儿细细问过门房,只道是路边一个小孩送来的。
今日份出了沈季的事,何绵儿十分谨慎,唯恐有人在这封信上下手脚。
待小心翼翼地打开信件,只见上面正是那白家二小姐白玉烟所写的一份信,只道约何绵儿明日清晨卯时三刻,在城东的弯月湖相见,有要事相商。
何绵儿心下只觉可笑,大抵是这女子听了些她同许云卿的传闻,怕是想要同自己商量。
亦或者是想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但无论如何,这个约,她是不会赴的。
毕竟,她着实不知,她同此人,有什么可见面的必要。
“小姐,这信是谁写的?”一旁在帮着小姐按摩的彩凤随口问道。
何绵儿不想同旁人分享,当下摇摇头道:“不重要。”彩凤随即是懂事地闭了嘴。
话说着,何绵儿却是招呼来下人,让他派人将这封信直接送给许云卿,并叮嘱道:“顺便,帮本公主带一句话,就说,让许家管好自己的未婚妻。”
那送信的人走了,何绵儿在脑海中仔细搜索着这从四品家翰林院侍讲白任家的二小姐白玉烟,却是半点印象都无。
大抵是个不爱出门的闺秀。何绵儿心底暗暗猜测。
这日大抵是沈季养伤,府中大大小小的事,下人均是禀告到何绵儿这里,惹得她头昏脑涨,心下觉得沈季着实是不容易。
这夜入睡时分,心下思索着,瑛子白日所说,许云卿同老夫人据理力争,怕是九成没戏。
转眼又想到,那司徒涵不知是何人所授意,难不成跟今日袭击沈季之人竟是一伙的?
早知如此,就应该将那人留下,总能从口中问出点迹象出来。
左思右想,大抵是白日事多,迷迷糊糊,倒是很快入了梦。
待到快到巳时,外头已然日上三竿,何绵儿才有了知觉,却是被外头的人从睡梦中吵醒过来。
她只觉身子骨酸软,待到要唤彩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