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说要给甘甜时间考虑,却没说不在背后给她制造麻烦。事实上,傅文嘉出手打甘甜的那一刻一切的序幕就正式拉开了。只有老庄头用锁魂链打柳依依的鬼使才是意外。
那场闹剧发生后,傅文嘉为了不在长辈面前讨不自在,索性也不去公司露面。刚开始那一两天,他只管在他的那套小房子里守着柳依依。除了热心于做花式百出的美味菜肴给柳依依,就是规划着柳依依的未来,等她的伤好了该去学点什么,去哪儿学。两人偶尔也一起上线与网友混战一番。当他再次谈到柳依依的未来时,柳依依认真地看着他问:“你都帮我想得这么周到了,可是你呢?你把我送走后,你还是宅着不出去见人吗?”傅文嘉答不出话来。他也不知道他接下来该怎么办。
出国前,傅氏企业储君的身份使他颇有几分优越感。在他所视范围内,他们傅家是无可匹敌,无所不能的。以至于他从来没思考过自己将要何去何从。本来也没必要思考。这么大的家业放着不继承还想干嘛?何况他的一切不是早就被家里的太上皇们,太后们商量,安排好了么?还用他思考什么。
出国后,他才明白富人与富人也是有差别的。在他看来,富人分为很多种层次,最高阶的富人家业传三世而不穷,族中子弟少有浅学流俗者。这一阶的富人对于傅文嘉而言恍惚只存在于古籍经典中,现世匮乏。稍逊一筹的富人敏而好学,乐于竞争,族中子弟少有岌岌无名者。再逊一筹者学问见识尚可,个性品味独到,于人群中总显出几分孤高。又逊一筹者学问见识平平,善于装裱自己,乐于交际逢迎。末名之流优于他本人这类,却又只能混迹于富人边缘。
归国回家,总算摆脱了那个让他压抑自卑的环境,似乎一切又变回了本来的模样。他依旧是亲朋故交口中的贵公子,莺莺燕燕竞相追逐的高富帅,平辈交情称道的倜傥傅少。而遇到甘甜,原本美好的一切像是被无端捅了个窟窿。有生以来所有的窘况难堪全发生在认识甘甜以后,要不是与她相关就是因她而起。使得他现在就连回家面对长辈都感到极其痛苦。真是糟透了。
听着柳依依说出的关心,面对她纯真的脸庞,傅文嘉抬手抚上她的鬓角,轻轻拍了拍,说:“放心吧。我当然有打算的。”
柳依依垂下视线,既没有质疑傅文嘉的话也没有表述自己还是不放心。默了片刻后陡然抬头望着傅文嘉,笑盈盈地说:“我们把她弄走吧,怎么样?”
“什么?”傅文嘉猜到了柳依依可能是指甘甜,但不确定她为什么会突然这样说,问:“弄走谁?”
“甘甜啊。我嫂子。”柳依依解释说:“反正你又不喜欢她。而且你和她又不合适,就算听你们家老头老太太们的话娶了她,你们俩今后的日子也只剩下痛苦。再说,现在你打了她,以她的个性绝对不可能再接受你。”说完,狡黠的一笑接着说:“你把她弄走,刚好还可以成全我哥。你家的老头老太太们见她跟别人好了自然也就放过你了嘛。”
柳依依神色语气一派天真,傅文嘉看着她又忍不住笑着抚了抚她的头,心思也跟着活络了起来。他深知家里的老头老太太们很看重甘甜,因此他从未想过要与甘甜发生正面冲突,更没有想过将她从家族企业里排挤出去。现在倒是该考虑考虑了。毕竟他傅文嘉才是傅氏集团未来的掌舵人,而甘甜说白了只不过是他家的一名雇佣工。
见愣在那里傅文嘉半天没有回应,柳依依用身体轻轻碰了碰他,鼻腔里发出一声轻轻的“嗯”作问。想来,她是怕动静太大妨碍了傅文嘉思考吧。
傅文嘉宠溺的一笑,又抬手拍了拍她的脑瓜说:“多想想你自己的事吧。你得好好学习,努力上进,争取学有所成不是这副游手好闲样子的时候,我还不是已婚的油腻大叔。”他本意只是想教柳依依别为他担心,可是话出口时还是真实的反应了他内心深处的理想,尽管比较委婉。
“咦·······”柳依依玩味的看着傅文嘉,拿腔拿调的说:“弦外有音呐”。
傅文嘉只觉脖子以下瞬间涌上来一阵热浪,慌忙的说了句:“什么弦外之音。去收拾收拾你的东西,看看还要添些什么。”便背转身去不再看柳依依。
有了柳依依的启发,傅文嘉的思绪飞转,很快就将剪除甘甜的计划成竹于胸。
半个月的时间里,甘甜一直专心地忙着花卉产业园与筹备花店开业的事,不曾猜测柳依依的去向与企图,也未曾期待过董事长对傅文嘉的行为做出任何表示。这天下午,她与父亲忙着花店的陈设布置接到总部行政杨总的来电,让她回去一趟。电话里没多说,但就杨总语气猜测一定是有什么对甘甜而言很重要的事需要她在场。
甘甜回到单位,被人事部的同事直接引到了会议室。到会议室的路上,甘甜还猜测公司是不是对她的辞呈有了新态度。推门进入会议室时,眼见的场面完全不在她想象范围。
在坐的有董事长、董事长夫人、行政杨总、韩粼波、甘甜所负责的项目部财务副主管、总部财务总监以及三名亮出证件的便衣执法人员。
事情很简单,由韩粼波察觉并展开调查,经核实甘甜存在利用职务侵吞公司资产的嫌疑。在韩粼波向董事长汇报情况的同时,有人举报傅氏集团存在税务问题,随后税务主管部门介入调查。调查核实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