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冗把孩子裹在胸前,提力飞上庙门看了一下方向。他向远处的连绵不断的山飞奔而去,那是崎岖险峻的山峡。他攀上氤氲胧胧的山崖,寻一处干爽的地方,把捆孩子的衣物固定住,做了简单些机关防范。周围迷雾渐深,想想怕自己一会儿回来的晚,便把随身的铃铛系在一棵小树上。这铃铛被风刮过时声音极细,像风哨,不会引人注意。又仔细地记了方向,看到一条路不知通向何处。两边的山陡立高耸,远看那条路就像石罅,一条飘在越来越浓的氤氲里的丝带。
等他赶回来时,已是有两个时辰了。庙里无人,凌乱不堪。他吓得热汗变成冷汗顺着脊背流下,用手一摸脸似有些变化。韩冗心里变沉,像万座大山压在那里,腿脚已经提不动。婉婉来了,来得这么快,是官家的人。韩冗一怒,撒开腿跑向刚刚去的地方。行至风中,骤然顿住脚下劲力。在离山峦不远处有条河,河岸周着都是怪石,延伸到烟煴的寿山。几棵虬屈老树盘立,树枝错落有致,别有风情。贺兰儿就坐卧在一棵树下,她的脸恢复如常。脸上的金簪划过的血迹已经洗干净,额头依旧白莹如玉,下颚高傲抬起。手上举着像碎片的东西,浑身上下已经是血迹斑斑,怒目看着身旁环视的两个人,嘴角吐着血丝。贺兰儿乜眼看到水边魏婉婉动了一下,心酸的流下泪。韩冗放眼细看,雾霭霭河边处魏婉婉倒在水里。贺兰儿手上更是决绝的击打腹部,表现的疯狂,就在她要晕死过去时看到了冗。韩冗隐身低腰拔剑,她丽眉蹙起,疾速地捡起一块碎石使劲的仍向两个看着她的人,微摇头嘶声大喊:“武后好狠啊,寡仇者必寡恩。”随后口里大口的吐血,血染在她的裙裾,滴在青翠野草上。
原来韩冗走后,贺兰儿知道自己是活不了的,就在身上腿上多处刮破,让血染在衣服上。做好这些事,她扶着墙看了方向往城里走。刚行至大路,就被几匹快马围住。嗵的一声,婉婉被扔在她的面前,脸上的字像赫然醒目。她知道,自己逃不了了。几个人把她们带离大路,在几棵树下停住。二话没说的打晕婉婉仍在河边,逼着她喝下毒酒,其中一个人阴森森问她:“那个人去了哪?”贺兰儿看着城里的方向:“不知道!”她知道,这些人是来灭口的,不能让他们找到冗。几个人商量了一下,留两个人看着,怕一会毒发身亡出了乱子。“武后说的是全尸,不可大意。”留下这句话,几个人再次奔城里,他们都知道那个人是皇上的人,是皇上的暗卫。贺兰儿喝下酒,愤怒的打碎了杯子,她不想给武后留一个全尸,举着碎片看了一眼不知死活的婉婉,腹部已经开始绞痛,就在这时看到返回的冗。
韩冗听懂贺兰儿的话,抱起婉婉冲向迷雾的山里,有一个人反应过来跟着就是一刀扑过来。韩冗没有回头,在腰间抽出鞭子打过去。另一个人也是过来,剑上使力的刺向韩冗。一声闷哼,对方有人倒地。韩冗的腿中了一剑,隐在浓雾里。
后来婉婉哭着给韩冗包扎伤口时,韩冗抱着婴孩沉沉的说,她是为了掩盖身上更多的血迹。
侯爷记得当年气急败坏的武后问他,可知贺兰儿去了哪里?侯爷不敢说谎,说没见过的。没见过是真的,侯爷错就错在没见过,武后想要知道,齐卿的话有多真。她是真怕皇上上朝,那夜皇上给她留了一句话,明天他要上朝!皇上的反目,是武后的底线。武后不想因为一个女人,失去政权。她已经习惯朝堂上多人跪拜,习惯掌握别人的命运。她要让皇上知道,她做的事任谁都比不了。她要天下人知道,这天下女人也坐得。当夜带着侍卫匆匆赶去淄州,贺兰儿已经死了,葬在寿山。
突厥人见淄州侯呆呆的愣着,不回答。手上使了劲,刀尖又进了几分,血流的更多。侯爷恐惧绝望的望着突厥王子,:“大周不会放过你的,那画像的人你也是动不了的,她是皇上的人。”突厥人使劲的踹了一脚。滚到一旁的侯爷闭着眼睛,心里疾苦怨着。傅济敏啊你说的话都是真的,只有一句话是错的,我做不了一国之主。慢慢的摸出藏在靴内的短刀,就只见刀声落下,他已身首异处。突厥人在他的衣服上擦擦刀,说到:“王子,那个女人躲在鸢多,我们去抓了她,威胁大周退回去。”另一个人说道:“上回回来的人说这个女人像是年轻了些。”突厥王子泄愤的踢了已经死了的侯爷,狠狠的说:“不管那么多了,就去抓来,扒了皮送给大周。”几个人换上侯府的衣服,吃饱喝足的睡了。
几日的清剿,城内的突厥人没了声息。黑羽人回来向黑羽报告,黑羽站在傅子睿的身旁,等她吩咐。傅子睿换了男装,几天的功夫她学会了很多,学着父亲看问题的角度去分析。
“黑羽,我想你应该知道很多父亲的事,我不需要再重复。你们现在是自由的,父亲也不想你们的余生里都是拼命。我要回鸢都,去实现父亲未完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