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曾听闻这惊世骇俗的婚事,他们只怕这辈子都不会见到,可是既然已经听闻了,那便不能当做是没有听到,好好的一个女儿家,竟然嫁到那样的人家去,可怎么得了。
樊灵萱这样的女子就算是嫁到皇家去当王妃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可是樊盛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想什么,竟然要把女儿嫁给一个征战沙场之人,刀口上舔血,能有几分活命的机会?
难不成是要让自己的女儿年纪轻轻的就守寡吗?
这样的父亲他见过的实在是太多了,可就是不曾想樊盛也成了那个想不开的,也不知道是病糊涂了,还是老糊涂了,又或者是被威胁了也说不定,但这都不是理由。
樊盛早年间好歹也是一个刚直不阿的,无论是面对谁,就算是面对当今皇帝也都不怵,有理要说上三分,没理也要问个缘由,怎的才几年间就成了这个样子?
虽说是病了,一时之间不得志了,但也绝对不至于这个样子。
他总要问一问,虽然他这是在多管闲事,但就怕帮了倒忙这才把樊灵萱找了来,若是人家愿意也就愿意了,说不定是小姑娘喜欢呢,谁又能阻止得了,可如果要是不喜欢,生拉硬拽的把人配成了一对,那可就遭了。
好歹是个明白人,怎么就能做了糊涂事?
他可不想自己最看重的人终究还是成了随波逐流的那一个,如若不然他是会很失望的。
这朝堂瞬息万变,可是万变不离其宗,一切都是为了国家,为了百姓,为了万民谋福祉,可是这朝堂却是皇帝的朝堂,而非百姓的朝堂。
皇室斗争原本应该是皇帝的家事,自家人关起门来说才是正理,可是现如今偏偏就牵扯到了朝堂上来,争来斗去,你死我活,明明是血亲骨肉,却不死不休,是何道理?
虽然普通人家也会有兄弟不睦,父母偏心之事,可是这种事在皇家讲究的就是个嫡庶分明,长幼有序,这些东西是生来就已经注定了的,绝对不会再改变,若是有意外才会改变,可是却总有狼子野心的人想要改变一下。
甚至是把事情拿到了朝堂上来,弄的朝堂上乌烟瘴气的,什么敌人朋友,不过是为了利益捆绑在了一起,害人害己,最终让这些朝中官员跟着遭了殃。
可是也是这些有野心的亲自把人捧了起来,若是没有这些人,又怎么可能会有想要得不到不该有的东西的底气。
这一场成全,终究为日后埋下了祸患。
他站在朝堂里虽然躲过了一场场祸事,至今还屹立不倒还不是因为不争,也是因为他没什么可争的,如今这样的官职他很满意,衣食俸禄不少,能够养家糊口,又能成日里与书卷为伴,他也不愿意再进一步了,风烛残年能到如此官职,他很是知足。
可是樊盛就不一样了,年少时风头正盛,一路官途坦荡,直拜丞相,如今不过才刚过不惑之年而已,正是大好时候,如今虽然抱病在身,可是若是有一日好了还是可以重返朝廷,又何必急于一时,拿自己女儿的终身幸福去赌呢?
那位顾将军又能带给他什么?
虽然征战沙场,可是对于朝堂中的是非真的能做到清清楚楚吗?
只怕也只能行军打仗了。
如今看来樊盛的做法越发的让人没办法理解了。
“父母的决定定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世上哪有不为孩子着想的父母呢,我相信……”
“迂腐!”
齐远听着这话只想破口大骂,好好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就成了一个迂腐之人呢?要说起来只有那些读死书,认死理的人才会这般,樊盛夫妇好歹也是明理的人,怎么就把女儿教成了这个样子?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如今身为父母的倒是一走了之,走的干脆利落,只留下这么一个女儿,难道就不怕被欺负了吗?
樊灵萱竟然不知道这位齐老先生是这般的暴脾气,一言不合就生气。
她若是所料不错,这应该是积怨已久,对她的这门婚事是极其的不满意。
“老先生觉得我应该何为?”
她倒是要看看,这位齐老先生要给她什么样的办法,究竟是为难她还是为难她爹。
“你若是不愿意这门婚事,我便帮你去信一封给你父亲,好歹我也是你的长辈,总不能看你跳进火坑。来日你父亲回来再另觅得佳婿也不迟。”
齐远早就已经想好了,他见不得樊盛到最后成了一个是非不分之人,好歹也曾经是一国的宰相,总不能不当宰相了之后人也变得软弱了。
樊灵萱只觉得这是在为难她,且不说上辈子她真的干出了拒绝这桩婚事的事来,后果很凄惨,就说现在她让别人给她爹写信,只怕她爹看到了信会被气死吧。
“老先生请先消消气,晚辈知道您是为了晚辈好,但是这桩婚事实在是不能退。”
幸好她今日来了,如若不然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
但是能够如此路见不平仗义执言之人可真是少见,说起来这事听了也就听了,大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是这位齐老先生和齐小姐却能如此相劝,也是难得。
幸好她不是从前的樊灵萱,要不然只怕会气的这位齐老先生破口大骂,自己也会又羞又恼气的不轻。
毕竟一个对于她而言根本就不认识的人突然间到了她的眼前说着让她退婚,就算是她也想着不想要这门婚事,也不会听了别人的,她也是有着自尊心的。她肯定会不由分说的就觉得是这人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