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照月嘴角勾起,有些人过分自信,自以为自己掌握的信息比旁人多,旁人故意给出了错误的信息,她只会将对方当做蠢货,然后吐漏真言的同时踩进对方设下的圈套。
而苏媛就是这个自以为是的蠢货。
倒是芽季的去向让裴照月很意外,原本她以为芽季不过是个被主子连累的丫鬟,最多不过是被罚出宫去,却不知道竟然会被罚入冷宫。
“即便芽季不能出来,可是她主子的冤魂可不会忘记自己是怎么死的,听说你宫中昨夜出了有趣的事情,不知苏婉怡见死去的好友回魂时是如何的反应,我倒是很有趣呢!”
裴照月故意将苏媛的手轻轻握住,实际上暗中用力,只待扒出一个缝隙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断指塞进她手中。
苏媛虽不害怕断指本身,可是乍一下手中被塞进一根散发着臭味,肌肤腐烂的手指,她还是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浑身哆嗦了一下,径直砸向来裴照月。
“裴照月,你疯了啊!”苏媛吓得跳了起来,她脑海里没来由想起小太监死时怨恨的目光,后脖颈竟然一阵发凉!
“怕什么?人都死了,这断指不会吃了你,不过孙雅君的冤魂就不一定了,”裴照月没打算装神弄鬼这一套能一直瞒过苏媛,不过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再吓一吓她,人在害怕时最容易自乱阵脚了。
苏媛心中有鬼,昨夜孙雅君冤魂索命已经吓得她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如今裴照月又拿到了小太监的断指,虽然她已经尽量将证据都毁了,可是她总觉得裴照月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
她突然有些后悔,如果不是当初自视甚高,以为郑惜一定能解决掉裴照月,否则她一定会在芽季进冷宫之前杀人灭口。
“裴照月,即便我承认了曾同孙雅君一起陷害你,又如何?如今唯一的证人也就只是她身边的小丫头,那么大的冷宫,谁知道她是死是活?至于孙雅君的冤魂回来,不过是有心人胡说八道。”
苏媛努力镇定下来,经过昨夜惊魂,要说不信,那是不可能的,可是仇人在前,她可不能再露怯。
裴照月哪里猜不到她此刻心中所想,不过见她不再遮遮掩掩,爽快承认陷害自己一事,面色无不露出嚣张之意,让人有些恨得牙疼。
“既然苏婉怡承认此事,那往后若是被冤魂索了命,还是老天有眼,让你收了应有的惩罚,那都是你应得的报应。”
裴照月不怒反笑,再次蹲下捡起那截断指,然后小心翼翼塞回袋子里,拍了拍手,食指指天,对着苏媛邪恶一笑。
苏媛没来由的浑身抖了一下,然后也笑了起来,只是这一笑,笑的肆无忌惮,看向裴照月的双眼中,尽是嘲讽之意,也顺便将脸上厚厚的脂粉抖落了不少。
裴照月计划得逞,装模作样福了福身,转身就走,才没走出几步,就看见从旁边的小路上冲过来一个双髻丫鬟,同她擦身而过时,她余光似乎扫到那丫鬟恶狠狠剜了自己一眼。
裴照月只当她是护主心切,便不再多想,缓步走了出去,待回到主道时,却没有瞧见子苓,她等了几个弹指,便见子苓从她身后的绿枝绕了出来。
“你方才去哪儿了?”裴照月不疾不徐地问道。
子苓点漆似的黑眼珠左右转动,然后抬手,掌心向上,托着裴照月搁在掌心的手,一言不发地扶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