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为谁伤心呢?是自刎的楚子玉,还是被毒死的齐桓公,或者圣女在知道我父王也是被毒害而亡时,也流过几滴眼泪呢?”
重耳定定的看着姒芈,语气里全是愤怒的质问。
姒芈抱着紫檀鼎,泪水一滴、一滴的滴落在鼎口上。
“这些话,文公都是听谁说的呢?”姒芈转身问到,并不敢看重耳的眼睛。
“齐国来回禀的内宰说给沁儿的,内宰说圣女也知情。”
重耳看着姒芈落寞的背影,心中生出几丝不忍。
“我卜了两次,都是大凶,我按照竹简上说的祈福,好像什么用都没有,我以为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郑国和整个周朝的子民们好的,但是,事情的发展总是不在我的预料之中。你父王的身体是被骊姬弄垮的,但骊姬掌握不了晋国的大臣们,所以她不能让你父王死,但晋国落到你的手上,总比落到骊姬的手上好,所以我知道卷耳命人毒害你的父王,并没有阻拦,至于齐桓公。。”姒芈话至此处,早已泪流满面。
“我知道消息时,已经无力回天了。”说完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
“你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没做,是吗?”重耳不知何时,出离了愤怒。
“不是的,我做了,我按照先人的教导和竹简上的话,做了的,但是都没有用。你没听到今天武将们在子玉尸身旁的对话吗?天意,怎是一两个人能改变的。”
“所以你就助纣为虐,任由卷耳胡作非为,是吗?”重耳质问到。
姒芈转身,满脸是泪的问:“什么叫胡作非为?公子带和翟叔隗那才叫胡作非为,我和他无非在尽自己的全力维护周朝的安定,若晋国落入骊姬之手,卷耳连周天子都坐不上,公子带成为周天子,你和他会是什么样的下场,你想过吗?”
姒芈说完这番话,突然失笑到:“我们压抑自己内心真实的情感,只想给天下一个太平,可是又怎么样呢?天下还是乱成了这个样子,如果我们真的胡作非为?或许天下反而太平了呢?
说着话,她一步一步的靠近重耳到:“我好想像翟叔隗那样啊,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就不顾一切,你知道吗?从我懂事起,每件事情都是为别人做的,是为郑国做的,没有一件事是为我自己做的,即便如此,郑国还是没落了,还是走到了今天这个,任人宰割的地步,我也好想为自己做一件事啊。”
姒芈的鼻头和重耳的碰到了一起,重耳不知为何,并没有后退,紫檀鼎在这时,微微泛起了紫光。
姒芈含着泪吻住了重耳。
鬼使神差般,重耳将姒芈抱在了怀里,深深的回吻着。
紫檀鼎的光晕幽微,在两人之间慢慢的晕开,良久,重耳才放开了怀里的人。
两人四目相对,震惊的看着彼此,不知该如何是好。
“是紫檀鼎!我的泪水触动了紫檀鼎,我们都被迷惑了。”姒芈神色慌张的说着话,把紫檀鼎放到了地上。
“我父王虽抛弃了我,对我也没什么恩情,但他是生我之人,我既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就不会坐视不理,我与现在的这位周天子,是做不成挚友了,还请圣女自己做选择吧。”
重耳说完话,转身出了营帐,心绪却久久不能平静。
在来见姒芈之前,他就猜到了大概,做晋国君主的这些时日,让他明白,上位者,做很多事,有时是由不得自己的,为了稳定周天子的权威,他相信卷耳会做出这样的事,他愤怒的情绪已经化解了不少,但与姒芈突如其来的吻,是他完全没有料到的。
真的是因为紫檀鼎的迷惑吗?被迷惑的人,不应该是没有知觉的吗?为什么刚刚那个吻,如此清晰,是因为那也是深藏在他心里,一直想要的吻吗?
重耳抚摸着青玉折扇的扇穗,在姒芈的营帐外,呆立了好久。
重耳走后,姒芈缓缓的把紫檀鼎捡了起来,抱在怀里到:“让我选,我有的选吗?从一开始,我就选了啊!我没有嫁给卷耳,还要我怎么选呢?”
雍风把晋国大胜的消息告诉卷耳时,并没有看到卷耳开心的表情。
“君上,齐桓公的事,也超出了我们的预料,您不必自责。”雍风看着卷耳说到。
“他是最疼予的人,自小到大,父王因为惠后一直不喜欢予,予的骑射、书画,都是叔父教的,现在,为了周天子的权势、地位,予亲手送走了他,难不成,未来,予还要亲手送走自己最好的朋友吗?”
“君上?”雍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