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张氏拉着游慕橦的手,纠结犹豫了那么好一会儿,想着崽崽到底已经是成了亲的,这会儿听一听姑且也算让她多个教训。
这么一想,她念头一时也顺了,就叹着气将最近家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通。
家里确实是最近有些不大安稳,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说着丢人的很。
游慕橦她二哥,也就是游家的十一郎,大名是游知节的,今年二十来岁,和妻子宋氏成亲好几年,去年才怀了胎,今年年初生了一对龙凤胎。
这年头龙凤胎放哪里都是个了不得的喜庆事儿,当时整个游家都非常开心,满月礼也算是办的比较大。
这是前情。
本来今年年初就遇着这样的喜事,大家都觉得是个好兆头,对宋氏这两个孩子下意识也就多了几分关爱。
当然对生下了龙凤胎的宋氏本人更是多有偏爱。
就在这样的和乐融融的氛围下,宋氏这个月子坐的特别轻松,也特别幸福。
然后猝不及防的,也就两孩子百天的时候——因为满月办的大了些,怕孩子压不住,百天也就没怎么讲究,家里人聚在一起吃了一顿家宴便要罢。
就在大家坐在一起吃家宴的时候,突然门房过来回话说外头来了个年轻娘子,说要找十一郎君。
他们这样的门第,也没平白来个人说要找谁就会给这个面子的,只不过当时气氛良好,且当事人游知节也心情愉悦,当下也就随意多问了一句。
谁知道就是这么一问,好好一场家宴,直接就这样戛然而止。
那年轻娘子自称素娘,打着道喜的名义进了门,完了就态度自然的以妾室的身份凑到宋氏面前姐姐长姐姐短的叫了起来。
前几分钟宋氏还觉得自己大抵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婆母性子温和,夫君俊朗多情,如今有子有女,颇有一种此生在无所求的感觉。
谁知道几分钟后会突然冒出来一个女人,装模作样的叫自己姐姐,然后说她怀了自己夫君的孩子。
不说宋氏,就是游家其他人在素娘这话说完之后,都有些愣住了。
只有游知节反应最快,一脸惊喜的跑过去将素娘抱住,脱口问道:“可是当真?”
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下,素娘含羞带怯的点了点头,说道:“是真的,妾看了大夫,说是已经四个月。”
——四个月,算算时间,她两个孩子还没出生呢。
宋氏一想到这里,脸色顿时就煞白,到底没能忍住,一声不吭的晕了过去。
游家当即一片混乱。
——这也就罢了,不过一个女人,游知节若是喜欢,便纳进房也没什么,左右他们游家不至于养不起一个妾室。
即便那素娘身份不怎么好,那也没关系,索性游知节不混朝堂,就算是传出去了,是有不好听的部分,但对男子来说,这更多只是一桩fēng_liú韵事,不会有太多影响。
偏生这两人思维估摸着和别人不一样,非要搞什么真爱无敌。
可真的是,游家众人和游知节相处二十多年,都不知道他竟然是这么个痴情种子,一颗心落在别人家,那简直是捡都捡不回来。
当天游家好一通兵荒马乱。
因着宋氏晕了过去,游知节和素娘倒是稍微收敛了一些。
游家众人连忙请了大夫看看宋氏的情况,末了游致远这个当爹的就问了一下情况。
对于素娘的身份,游知节支支吾吾始终没说明白,周围人一看他那神情,就料想着对方的身份可能并不是很能上的了台面。
游家是武将发家,如今因为前头有一代出了个状元,如今也慢慢转向了文臣方面。
这么说的意思是,虽然出身并没有特别正宗,比不上正统的书香门第那般清高。但家里也是有些讲究的。
一瞅着素娘身份不是很正经的样子——甚至对方专挑了这么个日子跑过来,显然是很有些不怀好意的意思,游致远当下就有些不高兴。
那素娘一双眼睛看着就不安于室,却装出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期期艾艾同游知节说:“妾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从不敢奢想什么,只今儿个早食有些不爽利,侍女忧心请了大夫过来,大夫瞧了,竟说是有了身孕,妾知道了就高兴的很,迫不及待想要和郎君分享这个好消息,这才没多想什么跑了过来。”
她这么说着,脸上又换了自责的神态,身子恨不能直接依偎进游知节的怀里,却偏弄的欲拒还迎的,垂头给自己辩解:“妾真的不知道今日原来是这样的好日子,平白惹了姐姐生气。”
游知节前头二十几年一直没出过什么幺蛾子,甚至在游慕橦的印象里他这二哥性子还挺稳重,对家里姐妹们也好,出门时总是不忘给姐妹们带着好玩的小玩意儿。
相比较或是严肃或是古板或是跳脱调皮的其他兄弟,家里包括其他几房的姐妹们大部分都更喜欢游知节这个哥哥。
就往日里看的可靠老实的游知节,碰着素娘简直宛如被鬼迷了心窍。
就她那装模作样的水平,游致远在旁边听着直翻白眼,游知节却什么都没听出来,就那么信了。
他就那么信了!
游致远不可置信的看着素娘几句话下来,游知节就跟失了智似得,将人抱进怀里安慰说道:“你别怕,这不是你的错,没人会怪你的。”
他倒是有够脸大的,这安慰的话一说出来,游致远下意识就要找个趁手的东西意图将他给抽上一顿。
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