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帝将百里慕名押回牢房后,又命单正再带圣旨,到百里将军府去,给百里慕名一家人宣旨。王雨柔听完旨意,差点晕了过去,在众人搀扶下,才回个神来,她接过圣旨,并送走了单正。
百里慕名无辜下狱,对百里家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加上皇帝已下圣旨,全家流放岭南,王雨柔知圣旨如山,即使是娘家人协助,只怕也不易更改圣意,这个家总算是散了,她命管家梁恒,召集百里府的所有家人、丫鬟和家丁,都到前厅等候。
王雨柔见人到得差不多了,便道:“想来大家已知,我将军府如今遭逢巨变,被皇上判千里流刑,将军府已然不复存在了,本夫人感谢诸位多年来付出的辛劳,虽有不舍,但不得不遣散各位,以后大家各奔前程去吧,诸位多年的辛劳,本夫人只有尽点心意,多发三月工钱,钱不多,还请诸位见谅。”
底下多人也是哭成了一片,他们在将军府做事多年,不免还有些留恋,加之大夫人关爱下人,使他们有一种家的感觉,心中实在是不舍呀,但如今也是无奈了,梁恒一一将工钱付给了所有的丫鬟、家丁,他们接过后一一地和王雨柔告别,各自回乡了。轮到吴杨氏和吴若莲时,他们拒绝接受,若莲跪在百里寻梅前,说道:“二小姐,你不要赶我们走,二小姐到哪里,若莲就跟到哪里。”
百里寻梅扶着她起来,说道:“今时不同往日了,你跟我们,只有受苦,你和你娘还是回乡吧!”
若莲道:“不,百里府就是我们的家,二小姐,今生今世你是若莲唯一的主人,二小姐到哪,若莲就跟到哪。”
吴杨氏也跪在王雨柔的身前,说道:“大夫人,老身请求您了,让我们母女留下吧。”
王雨柔道:“只是流放之苦,你们真的不怕?且日后可没有什么工钱付给你了。”
吴杨氏道:“如此夫人是答应了?太好了。工钱不工钱的对我们又有何意义,只要能伺候夫人用一家,老身也就心满意足了,谢谢夫人成全。”
王雨柔见吴杨氏如此忠诚,她也是很乐意接纳她们母女的,如此也有一个可以帮忙的人,她命吴杨氏和梁恒一道,收拾必要细软,准备等候朝廷的指令。
次日,在天牢里,百里慕名早早起来,等候传唤。只一会,一校尉来到天牢,见了百里慕名,道:“百里将军,兵部校尉葛游,今奉旨将将军押往岭南,将军,我们启程吧。”
百里慕名道:“好,那走吧,辛苦葛校尉了,还有,我百里慕名今为囚犯,再也不是将军了,葛校尉日后就直呼我姓名吧!不能再叫将军了,否则可是违反朝廷律法的。”
葛游道:“在我等心目中,百里将军永远是大汉的将军,小的怎敢直呼将军姓名?这就不用将军管了,将军,请!”
百里慕名也是无法阻止,只好听从,他戴好枷锁,一路走出了天牢。在天牢门口,有一众大臣纷纷前来相送,丞相翟方进将百里拉至一旁,轻声说道:“将军,今发配岭南,可心服乎?”
百里慕名也低声道:“慕名冤呀,丞相大人,末将一生皆以报效朝廷为己任,怎会去勾结匈奴呢!这定是梁王恶意栽赃呀,丞相要明察呀!”
翟方进道:“这一点本相相信,陛下也相信,只是如今证据在梁王手中,你又将如何申辩?也罢,如今发配岭南,对你、对朝廷,或许又有一番好处呢。”
百里慕名不解,道:“丞相大人这话是……”
翟方进道:“不管什么说,梁王总归是皇室中人,要处理他,陛下和太后终归有些不舍,而你,虽是王家女婿,算是皇亲国戚,但始终还是一个外臣,又怎能斗得过身为皇族的梁王?你既然查处梁王多年,他如何不恨你?倘你还身处朝廷,他必会加害于你,依本相看,你远离朝廷,一可暂避其锋芒,二可再为陛下立新功,又有何不好?”
百里慕名道:“丞相说的也有理,避其锋芒我还可理解,只是为陛下立新功是何意?”
翟方进道:“昨晚陛下召本相到御书房,陛下亲口嘱咐本相说:岭南这几年不太平,南蛮远离朝廷,久不习文,多不服中央管制,郡守谢云庭多次上书请求朝廷派兵平叛,奈何千山万水,朝廷也是鞭长莫及呀,不过将军去后,可率领当地军民整饬地方,使南蛮再归王化,如若成功了,你就立大功了。本相有一封书信,你可带去,到岭南后,交给南海郡守谢云庭,这谢云庭统领南海郡多年,较熟悉当地民情,他为官也算清正,他自会重用将军的。此番押送你去岭南的,是李太尉精心挑选的十名衙差,由校尉葛游统领,这葛游呀,为人忠厚,一路上他自会照顾好你的。”
百里慕名抱拳谢过,他接过丞相的书信,收在怀里,听了丞相的一番言语后,心里总算没有再厌恨朝廷了,他深知这是天子的有意为之,只有谨尊皇命了,百里慕名再拜丞相翟方进、又跪拜岳丈李太尉,与众大臣一一拜别了。
一炷香的时间,一行人走到了十里亭,王雨柔与全家老小、仆人一共十四口人,已到此地等候多时,她们也是身着囚服,不过不戴枷锁,百里慕名见到,不免有些心酸,他扶着王雨柔的手,说道:“夫人,苦了你们了。”
王雨柔道:“老爷不要说了,只要一家人还在一起,比什么都强。”
百里慕名环顾众人,见到吴杨氏母女、管家梁恒时,也不知要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