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的像大河形的宫殿,圆的像天池形的宫殿,里面能住五六个人,正好是一家子。
我鸭九八看到,那些打猎的,采药的,养蜂的、驯鹿的、挖参的,都住在这样的土包子地窨房里。
他们早出晚归,辛苦着日月,煎熬着生活,时光的刻刀在他们的脸上绕来绕去,留下深深的刻痕,深深的无奈,深深的沧桑。
但是,你听我这衅鼓,里面有的是喜,有的是怒,但没人喊苦,没人喊累。
今天哀声叹气,明天快快乐乐,愁也罢,笑也罢,又一春,又一年。
但是,我鸭九八有点迷惑的是,长白山地窨房的男人女人们,除了个别像白赤卯那样的,大多数人都很牛气,连走路的姿势也跟山外人不一样。
他们走路脚下有雷,说话嗡声嗡气,做人义气满满,办事气宇沉雄。
是大风吹的吗?是大雪封的吗?是大雨拍的吗?是瀑布砸的吗?
这些牛气的山民非常可爱,可是也有二百五的,比如白赤卯,竟然敢和我鸭九八是同行,是萨满,真让鸭九八感到好笑。
呵呵,人家白赤卯是我的前辈呢,我不该太贬斥人家。
但是,不光白赤卯,那种二百五类型的山民还有。
闲的时候,一个个都没正溜,满嘴离不开七情六欲,满嘴离不开花花故事,更有甚者,因为屁大个小事,可能干出人命来。
也许,万年前的那些天,山民的命,好像很贱。
这不,两个挖参人正要回到卧虎部落,就在离部落还有300丈的地方,发生了口角。
我说了,是黄色的,高个子小瘦猴理直气壮地说。
我说了,是红色的,胖敦子老肥虫义正词严地说。
是黄色的,高个子小瘦猴说,你怎么就爱钻牛角尖呢?
是红色的,胖敦子老肥虫说,你怎么就爱认死理儿呢?
是黄色的,小瘦猴理直气壮地说,你耿什么脖子,是不是要找茬啊?
是红色的,老肥虫义正词严地说,你瞪什么眼睛,是不想要作死啊?
红色的,黄色的,红色的,黄色的。
两个脾气暴躁的臭男人,两头倔犟的毛驴子,谁也不服气谁。
小瘦猴抄起了挖参的石刀,老肥虫抄起了挖参的石斧。
两头发疯的野兽,开启了一场战役,石刀石斧向对方的脑袋上使劲招呼。
最终两败俱伤,成为两个血葫芦,瘫坐在那里。
正赶上刮北风了,飘雪花了,两个血葫芦冻成了冰葫芦。
两人争的是什么红色、什么黄色呢?
两人刚刚接近部落的时候,看到一只小狐狸跑进了树林子。
二人没撵上,在回忆狐狸的颜色时,就争了起来,把小命争没了。
鸭九八这颗怜悯的心啊,咋能看得了这种现实?
妈呀,错了,不好了,鸭九八在这闲聊,你看吧,坏菜了,坏汤了。
老萨满白赤卯整一帮子人,正在往烟囱里灌水,把烟囱灌倒了,把房子灌塌了。
女人果尔玛浑不但没生出孩子,还被灌塌了的地窨子,给压在屋里,压死了。
佛托酋长从土房子里爬出来,能饶了白赤卯这小子吗?
我鸭九八恨死这个鳖犊子了,拭目以待,看佛托酋长怎么收拾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