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随着一声清脆的“啪嗒”,郭嘉手中的黑车已经稳稳落入棋盘。而在黑车的正前方,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红色大帅。
“认输!”
陈飞放弃了垂死挣扎的念头,输得干脆利落。
伺候在一旁的褚通正要重新布置棋盘,却被陈飞一脚踢在了屁股上:
“赶紧端走!还嫌我输得不够难看?以后再不和此人下棋!”
郭嘉毫不留情地笑了起来,甚至还揶揄了一句:
“迁怒旁人,可不是明君之德。”
他说的一点都没错,陈飞只能熄灭怒火。
事实上,这根本算不上怒火,只是一点小小的不甘罢了。
陈飞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只是教了一遍象棋的规则,郭嘉就能够完全掌握,两个人在五天之内对弈三十局,郭嘉只在最初输了两次!
在对战之中,陈飞切切实实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智商的碾压!
自己走一步棋,最多只会考虑之后两步的变化,但自己的对手……仿佛永远比他考虑得多得多、远得多!
到了最后几场,郭嘉似乎已经产生了猫捉老鼠的恶趣味,明明取得了优势,却偏偏要留一步活路,然后欣赏对手垂死挣扎的绝望……
三十战惨败二十八场的陈飞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闲得无聊推广象棋这项娱乐休闲活动?!
教这些人踢足球不香吗?
以郭嘉这副小身子板,自己分分钟就能把他铲进急救病房!
郭嘉向褚通招手示意:
“府君既然不想再玩,你且替我收起来,待明日与陈长文再杀两个回合。”
褚通看了陈飞一眼,见后者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这才把这个世界上第一副现代象棋收了起来。
郭嘉看了看窗外:
“府君你看,这场大雪已经持续了大半日,晚上是不是应该涮点羊肉、喝点温酒?”
陈飞转头看他:
“我把锅底调料早都给了你,你可以顿顿都吃啊!”
郭嘉神色如常,只是目光稍稍一闪:
“一人独自吃饭哪有什么意思?”
陈飞为之无语,而后稍稍提高了声音:
“杨志,让后厨准备一下,我们晚上还吃涮羊肉。”
侍立在门边的杨志微一躬身,大步而去。
郭嘉笑道:
“多谢府君。”
陈飞当然不会厌烦他的主动亲近,何况就像郭嘉所说,一个人吃饭确实太过无趣,多一个性格散漫、不拘小节的同伴,显然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热气腾腾的铜锅很快就支了起来,闻着香气过来的陈群也加入了蹭饭的队伍。
侍女杨莲在一旁温酒,杨志则尽心尽力地在门口护卫,三名年轻人就这样开始了晚餐。
“府君可曾听闻兖州近日发生的一件大事?”
趁着羊肉还没有熟透的空隙,郭嘉打开了话题。
颍川虽然紧邻着兖州的陈留,但陈飞并没有精力去操心别人的事情,所以立刻摇头:
“什么大事?”
郭嘉的眼睛紧紧盯着不断翻滚的羊肉:
“曹孟德杀死了忤逆自己的边文礼!”
“哦……那是谁?”
陈飞的表情非常镇定,因为在他的记忆之中,从来没有这个人物。
大概看出了他的迷茫,陈群适时地出来解释:
“边文礼乃是当今有数的中原名儒,他擅长文章和辩驳,当年的《章华赋》也曾名噪一时,与孔文举、陶丘子林齐名,几年之前还担任过九江太守,在世人中向来颇有名望。”
“你说的是……边让?”
陈飞摩挲着下巴,勉强对上了人物:
“曹操的兵锋何时推进到了九江?”
陈群继续解释:
“前年袁绍派遣部下周昂为九江太守,边让不能抵抗,只能返回家乡陈留隐居。”
郭嘉轻笑了一声:
“边文礼空有文才名望,却无治国谋略,偏偏恃才傲物,言辞不逊,激怒曹孟德,惹来杀身之祸,一点都不奇怪。”
陈飞微微思索,而后拍了拍大腿,叹道:
“可惜、可惜!”
两人面露奇怪之色:
“府君可惜什么?”
陈飞决定用历史为自己垫高身份:
“曹操屠戮徐州百姓,又残害兖州名士,如今的声望已然跌至最低,兖州当地士人必然惶惶不安,如果曹操明年再敢倾巢出击,恐怕兖州随时都会颠覆!”
陈群愕然:
“不至于此吧?兖州可是有荀文若坐镇,张邈、张超兄弟二人更向来与曹操交好,岂能因为边让之死而轻易背离?”
郭嘉的思维还是更快一步:
“府君的考虑不无道理。听闻曹操下令陈留太守张邈诛杀边让,后者还曾力劝,但曹操不予理会,如此一来,张邈对曹操也心生怨恨也并非难以理解。”
陈飞点了点头,一脸可惜之色:
“可惜我如今只有一郡之地,兵马尚未集结,又没有太大声望,否则我率领精锐北上,兖州必有可趁之机啊!”
郭嘉笑而不语,只有陈群劝道:
“府君在颍川尚未完全站稳脚跟,当务之急乃是整顿政务、收揽民心,而不是贪图郡县之广,否则纵然拥有整个中原也毫无用处……”
他还没有说完,陈飞和郭嘉就一人一筷地将锅中翻腾而起的羊肉大片大片地夹出。
陈群连忙举起筷子去捞,却只捞到了两片沾满汤水的青菜叶子。
陈飞一口吞下了三片羊肉,一边呲牙咧嘴地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