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六,陈到前来复命:
“将军,四十座塔楼已经完工!”
虽然一直都在关注进度,但陈飞还是稍稍吃了一惊:
“这么快?这才用了十五天吧?”
陈到挺了挺胸脯,略带自得地夸耀了一番自己的本事:
“搭建塔楼,可比锻造刀剑容易得多。”
郭嘉“啧啧”了一声:
“不愧是汝南西平第一锻冶大师!手艺确实不赖。”
陈到没有理会他语气中的讽刺意味,继续说道:
“说来奇怪,这张超倒也沉得住气,整整半个月时间,他竟然没有派遣任何一支部队出城迎战,任由我军把四十座塔楼全部修好!”
郭嘉嗤之以鼻:
“我们手握两万精锐,而陈留城内不过三千老弱病残,他拿什么出城迎战?”
陈飞点了点头:
“奉孝说的没错,但……你能不能注意一下说话的语气?否则我很担心你会被同僚们打死。”
郭嘉愣了一下:
“为什么?”
陈飞耸了耸肩膀:
“因为你说话的模样,真的很欠揍。”
陈到终于看了郭嘉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
“将军说得对。”
郭嘉忍不住搓了搓下巴,而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看着他的模样,陈飞也不再多说,带着陈到、郭寿、褚通等人走出了大帐。
一边向前走,他一边勉励道:
“叔至,这半个月辛苦了。”
陈到微微低头:
“谢将军体谅,不过是些粗活罢了,称不上辛苦。”
陈飞笑了笑,放眼向前望去,就看到一座塔楼之上,正有一支利箭射向陈留城头。
“嗖!”
而在数十步之外的另一座塔楼上,同样飞出了一支利箭!
“笃!”
一声略显沉闷的响声之后,一杆旗帜竟然从中而断,沿着城墙坠落在地!
士兵们顿时发出了一阵阵喝彩声:
“好!”
“干得漂亮!”
陈飞微微眯起眼睛,却看不清塔楼上的人影:
“这两人是谁?”
郭寿扫了一眼塔下的旗帜,略有迟疑地说道:
“似乎是杨、原两位都尉。”
杨志、原忠都以射箭见长,偶尔也会互相较量,从刚刚这次比试来看,显然是原忠更胜一筹,一箭射断了陈留的一面军旗,而杨志却射了个空气。
陈飞面无表情地吩咐:
“谁让他们擅自射箭?让他们滚下来见我!”
郭寿咽了口唾沫,连忙一路小跑地冲到了塔楼之下,将陈飞的情绪传达给两名擅自射箭的都尉。
杨志和原忠都是手脚并用地爬了下来,然后略带忐忑地单膝跪倒在陈飞的面前。
陈飞目光微微有些冷冽:
“你们可知罪?”
杨志和原忠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低下了头:
“小人……未得将军命令,擅自向敌军射箭。”
射一箭,好像不是什么原则问题,但在两军交战的大背景下,就显得有些严重,至少,他们让“军令如山”四个字变得毫无意义。
如果严格执法,多少有些让心腹寒心,但如果放任不管,作为主帅的权威就会受到冲击——今天他们可以因为比试箭法而无视将令,明天就可能因为比试骑术而闯入对方的军营……
陈飞当着数千名士兵说道:
“你们都是手握数千士卒的都尉,如果连你们都无视将令,这支部队还有什么战斗力可言?今日你们虽然只射了两箭,我却一定要重罚你们,你们可有怨言?”
杨志当先说道:
“不敢!”
原忠慢了一步,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只听陈飞说道:
“我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之内,每个人必须射下对方十名守军,若是完不成任务,脊杖两百,以儆效尤!”
杨志和原忠几乎同时猛地抬头。
陈飞抬了抬下巴:
“你们听清楚了?”
两名都尉同时跳了起来:
“遵命!”
他们抓起了各自的长弓和箭囊,手脚并用地爬上了塔楼!
陈留守军忽然惊恐地发现:
对面的塔楼上,似乎架起了两挺狙击枪!
“嗖!”
“嗖!”
“嗖嗖嗖!”
-
七月初八。
“你说什么?”
面对士兵的汇报,张超有些惊愕,他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人愿意上城守备?!”
那名士兵重重地点了点头:
“敌军搭建了四五十座塔楼,比城墙高了一丈,又派遣精锐射手自上而下射击,仅仅两天时间,我们就被射死了三十二名兄弟!”
张超忍不住呵斥道:
“休要蛊惑军心!那塔楼距离城墙至少有一百步,怎么可能那么精准?你是谁的部下?让你们都伯来见我!”
士兵的脸上流露出悲戚之色:
“赵都伯……刚刚被对方射死了!”
张超张了张嘴巴,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无力地坐下。
他喃喃地说道:
“兄长,你若再不回军救我,张氏一族……真要被灭门了!”
-
家眷被困陈留,张邈当然想要救援,但他虽然就在三百里之外的濮阳,却根本抽不开身。
就在张超心急如焚的时候,他的兄长张邈,已经被火速赶回的曹操围堵在了濮阳。
“曹孟德回军之快,实在令我大出意外!”
在议事厅,陈宫摇了摇头。
吕布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