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问这些,你只要照做,我和你的恩怨一笔勾销。”疏影看着宛若玉树立于身前的玉尘,心中绞痛,往日的一点一滴渐渐浮现在眼前,可是,那些都是假的。
玉尘点头,带着几分疑惑,微微挑眉,“好,此去愿祝佛君升道圆满。”
疏影并未回头,召出赤冰莲,抹干净眼底的泪痕,“借你吉言。”
此刻南天之上,已经聚拢四方佛君,宛若之前无数个日夜的云滚雾缭间,却又满是于常日不同的气氛。
疏影未作停留,或许说心如死灰。
踏过了南天的浴佛,从此只能无根清净,心无所欲。
浊嶦山上的日夜相伴,巫支祁和她的打打闹闹,委蛇山上,巫支祁抱着个醋坛子,被她一顿有一顿的揍,还有巫支祁在了无人迹的山林之中对她吐露心声。
都化作了妖墟之中,巫支祁携着他口中的“阿影”,抱着秀气的孩童从雾影之中缓缓走出。
原来一切都是姻缘造化,注定了她这一生都要成全他人。一身化结界,护住了巫支祁,成全了巫支祁,所爱之人把给她的关环,全全给了攸宁,成全了攸宁,她又忍受万鬼的吞噬,成全了玉尘。
小时候的梦想,一来超越她的父王,她马上就要实现了,可是,她却这么也高兴不起来。疏影满满穿过南天的云幕墙,抬头看向四周。
小的时候,她最讨厌的便是大人们一丝不苟,沉默少言,表情少的可怜,不知不觉,她也变成了小时候最讨厌的样子,那满满都是千篇一律无趣的样子。
穿过一道云雾墙,再往前,落在一道无比厚实的云上,云上是庙宇的建筑,一到金门赫然伫立在眼前,门口无人把守,上面挂的却是一黑木暗纹牌匾,俨然刻着“南天不垢世”。门侧是两句佛语“离一切诸相,即名诸佛。”
远处传来佛礼的钟声,悠远而庄重,直敲人心怀,仿佛能透视一切的凡尘。
疏影不再宛若才上南天之时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踏入长殿之后,无视身边所有佛君的各样眼神。
昔日小小的龙女,此刻已经长大了。
但却比小的时候更受非议。
疏影一步一步走向长殿之中,一步一步走向佛祖。
到了身前,左侧是已经在等候许久的南海观世音菩萨,依旧是一袭白纱,不染世间风尘。
佛祖看着眼前的疏影,和颜道,“来了?”
疏影大拜,“弟子见过佛祖。”
“两百年大乘圆满,你依旧是南天第一人,前无来者。”大点之中佛祖的声音传遍四周,压住了所有的低声议论。
“可是,你可还记得,当年我问你的问题?”
疏影未作思考,立刻答道,“问题是,四圣法界为何?答案是,修四谛法自我了脱为小乘罗汉道,修十二因缘法自我了脱为中乘缘觉道,修六度法舍已利他为大乘菩萨道,清静无为如如不动为佛道。”
佛祖点点头,“不差,可今日要问你的是,佛修基本的五戒十善为何?”
疏影一愣,恍然响起什么,伏跪于地,“佛祖,弟子当时什么都不知道,智虑不全,并不知道。”
长殿之中各佛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疑惑住了,不知发生了什么。
佛祖压重了声音,“五戒十善为何?”
疏影苦恼道,“佛教的基本戒,所谓五戒,是指: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私通)、不妄语、不饮酒。”
“取应心莲来。”佛祖的声音飘荡在长殿之中,应心莲是用来检验佛修弟子善恶果至圣物,只需要将法力注入其中,若是操持十善五戒之人,应心莲就会呈现绝对的透亮,但是一旦违背,应心莲就会根据修习者的作为,呈现浊色。
但是并非每一个修习者都会十全十美,少量的浊色,大家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
大殿之中,一个小修,缓缓送来一朵宛若水晶般透着淡淡光芒的莲花。
疏影微微皱眉。
大殿之中的佛君见此状况,大概明白了什么,疏影百年之前先是杀了一个凡人,勾结魔族,再后来又包庇妖族起乱。
长殿之中瞬间沸腾,怀疑甚至咒骂之声渐渐的一声盖过一声。
疏影手足无措,环顾四周,可是无论是昔日相识的文殊菩萨,还是师父,都选择旁观。
疏影苦笑着,“弟子是不配为佛君,还请诸佛君莫要再相逼相辱,弟子这就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疏影话罢,转身要走,可是还未走出两步便被一个侍卫拦住。
疏影知道不该在长殿之中发怒,强压住怒火,转过身,毫不犹豫地将法力注入应心莲之中。
渐渐地,应心莲开始由起初透亮的颜色,渐渐开始变得昏暗,最后直接化为了黑色。
长殿之中随着片刻的寂静,随即,长殿之中喧哗之声四起,甚至有人已经开始吆喊着将祸害佛道的妖女就地正法。
眼看着佛君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疏影无奈地立在原地,一个人的血不可能将应心莲染为黑色,唯一的可能那便是玉尘让她吃下的数百人心。
那些债,终究还是全部算在了她的身上。
她以为,此番回来,她会一洗前耻,归为佛君,洗净七情六欲,从此忘掉所有该忘的人。没想到,上天连这个机会也不肯给她。
舍利佛一直对长殿之中的气氛不断渲染,此刻终于忍不住占了出来,“此女子对南天无垢世来说可是奇耻大辱!还请佛祖降罪罚,将此女众生监禁!以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