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帘掀开,先露出的是箫玄毅那张俊美不失矜贵的脸,他姿态慵懒,却偏偏带着高贵,让人不敢直视。
他唇畔微扬,“什么?山匪?”
知县这会儿弄死顾元德的心都有,刚刚这蠢货打包票说来抓山匪,他还以为能增添一笔政绩,这样也方便升官。
可现在倒好,山匪的毛儿都没瞧见,却把陵城的贵人都得罪光了。
知县差点气晕过去。
看着孟家少主和马车里的贵公子,顾元德来得时候有多气恼,现在就有多懊悔!
他要疯了!
车帘完全掀开,众人都看到了里头坐着的顾清秋。
只见她懒洋洋地斜倚着车壁,那双眼睛又冷又野,尽管在气场强大的箫二爷身边,也没有显得局促不安。
孟北再一次感叹,真是奇了怪了。
二爷是何等人物,再高贵再貌美的女人站在他身边都会黯然失色。
偏偏顾清秋这么一个土里土气的村姑,在他身边显得那么的……和谐!
孟北觉得自己一定是眼睛出了问题,立马甩开这个危险的想法。
此时,知县已经拍了一圈马屁,又把顾元德大骂一通。
顾元德有苦难言,只好弯着腰赔罪,“都是草民弄错了,差点毁了二位公子的声誉,草民罪该万死!”
于是,知县派来剿匪的人马成了跟班侍卫,保护两辆马车下山。
总算回了城,孟北把知县打发走了。
这时,顾清秋也准备下车。
箫玄毅伸手拦住了她,“陪你演这么长的戏,都捞不着一顿饭?”
清冽的嗓音缓缓响起,分明是很认真的语气,却莫名有些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痞气。
顾清秋车帘一甩,“我还有事,晚上请。”
她可不想欠这个纨绔的。
此时,顾家已经闹翻了天。
顾元德刚回去就听说惊动了老夫人,他急忙往梧桐苑跑。
原来是老夫人找不到顾清秋,就喊了杨氏过去,结果杨氏母女在老夫人哭得哀哀戚戚。
尤其是杨氏,一边哭一边痛斥顾家出了顾清秋这样的不肖子孙,让祖宗蒙羞。
顾老夫人皱紧眉,“你们到底胡说什么?清秋不可能做这种事!”
杨氏指着顾思柔身上的痕迹,哭道:“您瞧瞧啊!柔儿可是您的大孙女啊!她今天受了多大的苦才逃出来!”
为了让顾老夫人相信,她特地让顾思柔别洗澡,留着一身脏兮兮的衣服,脸都没洗一把。
顾思柔眼泪簌簌而落,她是真的想哭,又痛又累,全身还不知哪儿被虫子咬了,酸痒难耐。
长这么大她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顾老夫人急声道:“你们赶紧把清秋找回来!”
杨氏见老夫人还不肯对顾清秋死心,于是哭得更大声了。
她心想着反正顾清秋都进大牢了,她闹起来也没关系。
“母亲大人!您就是偏心也不能偏一个勾结山匪的人啊!传出去我们顾家还活不活了?我们柔儿还有明儿可怎么做人啊?”
砰地一声,院门被顾元德猛地推开。
杨氏看到顾元德风风火火地回来,于是立马迎了过去,“老爷,山匪都抓进大牢了?不会牵连到顾家吧?”
她故意抬高声音,说给老夫人听。
可让杨氏万万没想到的是,顾元德居然黑着脸,狠狠甩开她的手,“赶紧滚出梧桐苑!哪有什么山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