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未寒慢慢喝着茶,看着全神贯注的阅筱。
她时而看着卷宗发呆,时而拿着笔写着什么,时而徘徊来徘徊去,桌上的果酪早已经冰凉,依然没有吃一口。
“迟小满,我想去蔚都看看。”忽然阅筱抬起头看着迟未寒,她眼神并没有在迟未寒身上,很是飘忽不定,似乎还沉浸在案件里面。
迟未寒站起来走到阅筱面前,抬手弹了她一下额头,阅筱一惊看着迟未寒:“爷爷肯定也调查了安平县主身边的人,难道就没有一个可疑的?如果不是模仿作案,很快就会有第二起案件,我们必须去蔚都看看。”
迟未寒深深的看着阅筱,两个人四目相对,阅筱看着眼前这个积石如玉,列松如翠的男人忽然有些怦然心动,像是有小鹿乱撞。
他撑着桌角,低下头凑近她,她的心狂跳起来,眼里倒影着他那如玉的面庞,不由得紧张起来。
“吃饭。”他缓缓道,然后站直身体背着手走了。
阅筱抚着心喘了一口气:“今天怎么回事,心脏都不舒服了,肯定是我想案子太投入了,得活动活动。”
迟未寒走了出去见青墨正进来,看着迟未寒脸色有些凝重:“大人所猜不差分毫,我在墙缝外发现绿袖写的密信。”
“如此经不起试探,刚刚才逗一下她们,下一秒就露出马脚,信上说什么。”迟未寒冷笑,透过窗口看着又蹦又跳的阅筱,眼里似一团浓墨阴晴不定。
“信上说你似乎疑心,要他有所防备,卑职怕打草惊蛇所以还是把信放回原处了。”青墨小声道。
“很好,现在我们在明他们在暗了,派人盯着豫王,看他有什么动静。”迟未寒冷冷道:“还有,碧玉和绿袖的底细要查清楚。”
“是,那沉姑娘的底细呢?”
迟未寒沉默了片刻:“不用,她我自己来。”
青墨领命正准备离开,谁想碰见了康誉走了进来:“老师父,你就想大人了?”
“调皮。”康誉摸了一下他的头:“赶紧去收行装,刚刚蔚都来报,又发生一起命案,我脱不开身,你与你家大人替我去吧。”
“又一起命案?”迟未寒眉头一皱,想起刚刚阅筱的话,不由得朝里看了一眼。
“迟小娘子你也可以带去,我看她比一般的仵作和捕快还要好使,带去还是贤内助。”康誉看到迟未寒瞟了一眼阅筱便知晓他的想法。
“也好,青墨一个时辰后出发。”迟未寒快步走进了屋子,康誉也慢悠悠的走了进去,见阅筱还在看着卷宗呵呵的笑了。
“可有什么眉目?”康誉问道。
阅筱从案卷中反应过来惊喜道:“爷爷!”
她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一下子搂住了康誉的胳膊。
康誉满目慈祥,这个丫头与他很有些眼缘,她对他也似乎有着一种眷念,这种眷念给了这个无儿无女的老人深深的安慰,倍感亲切。
“爷爷,你过来看看。”阅筱把康誉拖到书桌前:“这是我画的时间轴。”
康誉拿起桌上的纸仔细辨认起那鬼画符一样的字。
“哎呀,干脆我来说。第一起案件发生在十五年前七月,死者为勾栏美女,八个月之后出现了第二个死者,为董家小姐,再五个月以后梨花院的花旦被杀,接着不到三个月六岁孩童被杀,然后不到一个月一妇人被杀最后不到半个月又一个李家小姐被杀。”阅筱指着纸上的圆点道:“前后一共六人,案件起始到最后结束时间为一年半,死者唯一相同特征都是红衣女子,年龄、相貌、身材、职业都没有可定性,但六个人里有四个人死在雨天,除第一个和那个孩童外都有侵犯痕迹……”
听到一个闺阁女子毫不脸红的说出侵犯两个字,迟未寒很是吃惊,她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但我们发现,时间的间隔越隔越短,这就说明这个凶手在一起起犯案中他的胆子越来越大,得到的快感也越来越麻木,因此他必须得缩短杀人时间来给自己安慰,这个人有着典型的精神疾病,而且他应该是在爱情上受过挫折因此会对既定目标产生仇恨,我看了这次的新案件,不能排除是之前的凶手再次作案,虽然犯罪手法变了那也是因为他对作案对象有着不同情感并不能确定他是模仿作案,爷爷,我担心还会要死人。”阅筱很是担忧。
“你说得没有错,昨夜又有一名女子遇害。你等下随未寒一起去一趟蔚都,现在走赶在明日午时之前便可到达。”康誉微叹一口气。
“又有?”阅筱惊跳起来:“现在温度这么高,尸体如果不能好好保存就这样裸露在户外,明日我们赶到早已生蛆了,时间和判断都会打折扣,作案现场也可能保存不了,我们早去蔚都就好了。”
康誉看着阅筱沮丧的神情,从怀里拿出一封信:“这是我刚刚收到的信,路上你与小满仔细看看,或许有些帮助,记住你们这次去不可鲁莽贪功,不可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有什么需要隐王都会帮你们。”
说话间碧玉已经把阅筱的衣物收拾好:“娘子,此去要万分小心。”
迟未寒道:“你也跟去吧,她一个女子恐有不便。”
青墨在外喊着,阅筱与碧玉匆匆上了车,迟未寒骑着马向蔚都走去。
“大人,为何真把她们带着?”青墨看了一眼身后的马车。
“我们离开正好给豫王机会,让人好好盯着,趁我们不在京城他一定会有动静的。”迟未寒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