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枝叶,斑斑驳驳地洒在身上,空气仿佛凝滞了,没有一丝微风。
陈福打了一套拳,呆呆地看着落叶,他们在这个地方,已经呆了两月了。
树下还有一个正在练剑的少女,她脚步轻盈,动作迅捷,长发盘成江湖女子常见的低髻,用一角雪白丝帕包住,有些英姿勃勃的侠气。
陈福眼里流露出一丝的爱慕,等到少女练完剑看过来,他又很快低下头,聚精会神地看着地上的一颗小石子。
“陈福,过来帮我个忙。”远处传来秦英莲的声音,陈福拍了拍手,叫道:“来啦!”
少女看着陈福的背影,嘴角一笑,让人如沐春风,这个憨厚少年,很快就得到了大家的喜欢。因为他实在很另类,不争不抢,对待每一个人,都是发自内心的真诚和善。
陈福在路边,救得父女,就是杜少卿和这个少女杜金凤。
要是让陈寿知道,自家这个侄子不回家害的自己整日做噩梦的理由,就是因为侄子腿打断。
“秦香主,叫我来干什么?”
秦英莲约三十来岁,身材丰满,眉梢眼角尽是媚态,脸上不施脂粉,肤色白嫩,也是一个天生的狐媚子脸。
秦英莲有些不好意思,用胳膊捣了一下陈福的胸口,红着脸道:“少卿他最近有没有跟你说起过我?”
杜少卿沉默寡言,只有和陈福在一块的时候,经常侃侃而谈,说的话还多一些。
“没有。”陈福很是诚实,脱口说道。
秦英莲有些羞恼,自己明明是难得的美人,该挺的地方挺,该翘的地方翘,教中多少汉子馋的流口水,
偏偏这个杜少卿,就是死活不动心,自己就差倒贴了,他却跟一桩木头似的无动于衷。
秦英莲啐了一口,扭着腰肢去一边忙活去了,白莲教传来消息,说是去年年底起事,不知为何拖延至今。
他们这些人,还接触不到白莲教的顶层,自然不知道是因为宫中的那场争斗,被安排好一切的太子赵哲实在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导致白莲教计划的第一步就失败了,不得不隐忍了下来。
可是很多已经摩拳擦掌的教徒,都已经聚集在一块,陈福他们就是其中一支。
陈福身陷贼营,混的风生水起,甚至有点乐不思蜀。虽然他也常常愧疚,经常写封信丢到衙门口,跟自家二叔包个平安,但是就是提不起离开的想法。
那杜金凤的倩影,就像是个魔咒一般,让他怎么都解不开。
陈福偷偷往西边一看,正对上杜金凤的双眼,朝着他飒然一笑,陈福脸登时就红了。
树上骑着树干的几个小孩,在一旁起着哄,杜金凤柳眉一竖,叱道:“再敢乱叫,把你们全拴在树上。”
小孩子们最怕的就是她,全都老实了起来,杜金凤走过来,笑道:“阿福,你也真是的,这些猢狲你对他们太好,他们反而要捉弄你哩。”
杜金凤笑了笑,绑好护腕和佩剑,走向杜少卿的帐篷。
“唉,要是二叔在就好了,他一定能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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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暑宫,武妃的房内。榻前的青玉小几上,沉香化作袅袅青烟,从那只薰香炉儿的镂空洞眼中缓缓逸出,清心宁神。
一场大战刚刚落幕,空气中还有硝烟的味道,狼藉的战场上,空气湿哒哒的十分粘稠。
春榻上的武妃雪肤花谷,小猫似得蜷着身子,缩在陈寿怀里,媚态横生,妖艳异常。她抬眼看向陈寿的目光,充满了柔情蜜意,恨不得整个人都贴进眼前这个小男人的怀里,化成他身上的一片肉才好。
叔侄俩的段位,差的不是一个档次。
陈寿在一旁,悠闲地翘着二郎腿,说道:“这几天来找你,怎么总是不在。”
武妃抚着微微颤动的胸脯,哭笑不得地说道:“别提了,姬萝那个小丫头,不知道着了什么魔,一门心思要出家做个比丘。趁我不注意,就要乔装打扮成普通人家的小姑娘,到庙里让人剃度。上次要不是我去的早,头发都被剃光啦。”
陈寿想起那天见到的奇怪僧侣,问道:“最近这些庙里古怪的很,你可得看好了她,我觉得今年可能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武妃坐直了身子,她的直觉一直很敏锐,早在很早之前,她就对河东的白莲教忧心忡忡。
“难道没有办法避免么?”
陈寿的目光逐渐凝重起来,轻声道:“谈何容易”
蒙古人南下,依然是摆在眼前的头等大事,陈寿自己没有把握,但是他完全相信李欣的判断。
李欣自有其过人之处,他的嗅觉,可能比狗还敏锐。他既然说了蒙古人会南下,而且还主动请缨去了应州,那么这件事多半会成为真的。
到时候,又是一个天下大乱的契机,蒙古人在草原上发展迅速,把契丹压得喘不过气来。
要是让他们打过了应州府,真是不敢想象,西凉那边对李欣的支持估计不会很大,需要他自己在应州府打开局面。
李欣在应州,也属于初来乍到,根基浅薄,他到底能不能快速整合应州的军民,做好应敌的准备。
自己控制着汴梁这个中枢,也要给他提供尽可能多的的帮助才是,尽管李欣对自己意见很大,但是这个时候不是考虑私怨的时候。
蒙古人就像是一个即将到来的大潮,冲击大齐的堤坝,而白莲教就是堤坝内的白蚁,动辄就要把堤坝掏空。
陈寿拍着武妃的大腿,沉声道:“若是天下乱了,汴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