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白嫣然保持微笑下楼,脑海中却在想着等下要不要一盆水,从天而降给司徒湛一个大惊喜。
就他那个脾气,要是成了个落汤鸡,一定好很好看。
她怀着作弄的眼神太过明显,刚在司徒湛对面坐下,便只听他浅声道:“收起你那哈喇子。”
白嫣然下意识伸手去摸嘴巴,触及一片干燥,这才明白自己这是被耍了。
她僵硬着笑容看向司徒湛,压低了声音问道:“怎么,王爷只是担心带我出来丢了你的人?”
司徒湛不悦皱眉,耐着性子解释道:“本王只是担心你丢了自己的身份。”
他这话说的过于官方,可白嫣然听了却很是受用。
一个根本不屑于花言巧语的人,能说到这个程度,已经是只得夸奖了。
“无妨,我不在意这些。”白嫣然慵懒开口,看着桌上的饭菜,没有太大胃口。
倒不是担心下毒,毕竟她百毒不侵,更何况司徒湛已经找人清理了那些手脚不干净之人。
皇上皇后担心自己的宝贝儿子吃苦,一路上上到马车下到吃喝,都是最好的规格。
只是即便如此,她也还是不太习惯这里的交通工具。尤其是走远路,简直是要了命。
司徒湛动筷给她夹菜,低声劝道:“没胃口也多少吃一点,免得身子受不住。”
白嫣然面对如此体贴的司徒湛,还是只有后背发毛这一种感觉。
如此温柔的他,究竟是吃错了什么药?
司徒湛被白嫣然怪异的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收回眼神,不再看她。
白嫣然虽然不适应司徒湛的转变,但也知道人是铁饭是钢。
哪怕这一路随从无数,但她的命,还是时刻握在自己的手上。所以,不仅要吃饭,还要吃饱才行。
有外间侍卫守着,白嫣然晚间泡了个澡,难得惬意的睡了个好觉。
翌日一早,司徒湛又让人前去探路之后,这才放心,让十三去请白嫣然起床。
十三一开门,便被坐在床上直勾勾看向她这边的白嫣然吓了一大跳。
“郡主,您早就醒了?”十三的声音带着些许害怕。
白嫣然点了点头,朝着她勾了勾手示意她过来说话。
十三老大不情愿的朝着她挪动,仿佛坐在那里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把沾了血的刀。
诚然,十三有时候确实是这么觉得……
“你说,你们王爷是不是脑子有病?”白嫣然迫不及待的问出声。
十三啊了一声,看着白嫣然的眸间随即多了惊恐。
“郡主您怎么能如此说?王爷可是您将来的夫君,他怎么可能有病?”十三压低了声音,生怕被外间的人听到。
白嫣然满眼嫌弃的看着她,反问道:“你难道不觉得他如今很奇怪?”
之前对她嘴下半点不留情,如今倒是温柔似水,她怎么能不警惕?
“奇怪?没有啊,王爷除了对郡主细致了许多之外,并无半点奇怪。”
“不可能!”白嫣然果断反驳。
她又不是瞎,这么明显的区别,还能看不出来不成?
“郡主,奴婢真没觉得有什么。而且您问这个,奴婢也没敢细致的看过啊……”
十三委屈,眨巴着眼看着白嫣然,恨不得把这颗心都逃出来给白嫣然瞧瞧。
看她不似说谎的样子,白嫣然也仔细想了想,明白她确实不敢细致观察。
看来,单单问十三是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她还是得自己多注意,看看司徒湛是否还有什么反常。
虽说眼部手术不算大,但牵扯的神经众多,万一留下什么后遗症倒也不是不可能。
想着这些,白嫣然心中多少平衡了一些。她放轻步子走到门口,人几乎要贴在门上去听外间动静。
“主子,昨晚又抓到一个送信的,如何处置?”
声音冰冷恭敬,一听就是阿刃那铁憨憨的声音。
司徒湛似乎是想了想,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情感道:“割掉舌头,挑断手筋脚筋,扔在必经之路上。”
白嫣然自诩冷血无情,可听到这话,却也不由后背生寒。
她是杀人,但也都是给对方一个痛快,从来不会说动什么折磨人的心思。
而他如今这虽算不上是酷刑折磨,可却比杀了他还让人难受。哪怕是被幕后之人救回来,也是废人一个了。
思及此,白嫣然蓦地打开门,迎上司徒湛探究的双眸,沉声道:“给他个痛快。”
司徒湛眸中瞬间多了笑意,放柔了声音道:“好。”
他前后变脸的速度之快,让白嫣然为之咋舌。若不是她刚刚出来之时,清楚看到他脸上的冰冷与杀意,也会怀疑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白嫣然转身,朝着十三干干一笑,仿佛在问她司徒湛是不是很奇怪。
十三同样满脸错愕,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
阿刃这两日受的刺激已经够多,如今依旧面不改色。只是对白嫣然刚刚的话,多少诧异。
就连司徒湛,也一度以为白嫣然出来是要替那个人求情。可结果,他很满意。
“阿刃,照做。”沉声吩咐,司徒湛微勾的唇角也证明了他的好心情。
阿刃虽然觉得自家主子有些太不要面子,可他愿意,他还能怎么办?
不过一个手段狠辣,一个心肠够狠,两人倒真是绝配。
一行人浩浩荡荡重新启程,小镇上一大早上人不少,热热闹闹的情景也让白嫣然不由动了心。
“其实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