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站在门外一脸的纠结和犹豫,不过想起赵婉儿说的话,心一横说道:“二公子,今晚你就留下吧,小姐她是真心喜欢你。”
说完这句话,月儿便跑开了。
陆轻阳又接连喊了几句月儿,都没有得到回应。
赵婉儿犹豫了片刻,最后双眼含泪,将外衣脱下,里面只穿了一件齐胸裙子,这对她来说是很艰难的,她从小受到的礼仪教育都不允许她这么做,但是现在她想放肆一次。
“表哥,我是真的喜欢你,你娶了我好不好?我不想去汝南,我想一辈子陪着你。”
说话间,赵婉儿打算去抱陆轻阳,但是被他躲开了。
“赵婉儿!舅舅可就在灵堂中看着你!”陆轻阳沉声说道。
赵婉儿摇摇头道:“表哥,我顾不上这些了。”
“我送你去汝南是为了你好,而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自始至终都把你当做妹妹。”
说话间,陆轻阳捡起地上的衣服披在赵婉儿的身上,随即用椅子将房门砸开,凉风灌进来,赵婉儿只着了一件薄纱。
身子因为寒冷微微颤抖,赵婉儿死死咬着下唇,紧闭眸子,两滴滚烫的清泪从眼眶中滑落,打湿了衣襟。
她不愿意看到陆轻阳离开的背影,更不愿意看到自己此刻的样子。
陆轻阳离开的脚步顿了顿,随后说道:“明天我会让付云送你去汝南。”
说完这句话,陆轻阳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等到陆轻阳走远,月儿这才出现,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句。
“小姐……”
“月儿。”赵婉儿轻声应道,随即扑到了月儿怀中无声痛哭。
——
赵家家主和赵琪出丧后的第二日,赵婉儿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就离开了她生活多年的赵府。
渝江岸边。
“表小姐,公子已经在汝南给您找好了大夫,那大夫会治好表小姐的病,付云在此祝表小姐一路顺风。”
话音落下,付云微微拱手,对赵婉儿告别。
赵婉儿头上戴着一朵洁白的绢花,除此之外并无装饰,越发显得清丽脱俗。
她站在原地,迟迟不肯上船,狂风将她的发丝吹乱,她已经顾不得这些了,一双眼睛在付云的身后张望,仿佛在寻找什么。
在确定陆轻阳真的没有跟来之后,水眸中不经意间划过一丝失落。
“表哥,他还在怪我吗……”
赵婉儿和陆轻阳之间发生过什么,付云并不清楚,此刻只能将陆轻阳的话转告给赵婉儿。
“我家公子说,若是您问起他,就让我转告您一句话。”
付云压低声音对着赵婉儿说了一句话,随后就见赵婉儿有些留恋地看了某个方向,恋恋不舍地上了船舫。
不远处的亭子上,矗立着一个身影。
青色的衣衫上已经凝结出了一些霜花,见船只消失在浓浓雾气当中,陆轻阳收回了视线,从清晨他便站在这里,此刻身子已经有些僵硬了。
“咳咳……”
到底是大病初愈,身子经不起他这么折腾,单手握成拳头放在嘴边轻咳,口中哈出的热气变为雾气消散。
“公子,表小姐已经走了,您可以放心了。”付云从远处跑来,面色红润,有些气喘吁吁的。
见陆轻阳身子被冻僵了,付云连忙上前扶住他。
陆轻阳低声说道:“也不知我送走婉儿是对还是错……”
付云眉头紧皱,看着自己这个为所有人操劳,偏偏从未替自己想过的主子,开口说道:“赵家在京安城早就竖立了不少敌家,公子把表小姐送去汝南,自然是为了表小姐好的。”
陆轻阳并未说话,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赵婉儿是不愿意的……
——
船只越行越远,赵婉儿看着逐渐消失的京安城,眼角一滴清泪无声划过,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离开这里。
“小姐,不必太伤心了。”
赵婉儿擦了擦眼泪,并未说话,想起付云在临走之前转告给自己的话,本来死灰的眼睛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和坚定。
天色已晚,月儿从包裹中取出准备好的干粮递。”
赵婉儿点点头从月儿手中接过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与此同时,京安城门口。
“开城门,太子殿下回来了!”
消息一直传播到宫中,叫醒了不少睡梦中的百姓,有些好奇的百姓从窗口探出头来,只见一匹骏马奔驰而来,踏点血腥味。
城门发出沉重的响声,程玄殊骑着马沐浴着血腥之气而来,脸色在月光的衬托之下苍白无比。
皇宫内。
伺候在皇后身边的侍女,低声说道:“娘娘,殿下回来了。”
“殊儿……他回来了。”皇后娘娘坐在梳妆台前,不过几日的时间,双鬓已经添了不少的白发。
面容也尽显老态,听到程玄殊回来了,她这个做母后的并未感觉到高兴。
程玄殊回来了,那就意味着从今以后再也没有路家了。
程玄殊神情恍惚回到太子寝宫,他亲眼目睹了路家被尽数杀害,眼睑下满是乌青,这段时间他从未睡过一个安稳觉,每次闭上眼睛,都是路家的冤魂向他来索命。
他现在身心俱疲,只想一睡不醒。
还不等他走到寝宫中,皇后娘娘身边的侍女,撑着一把油纸伞,为他遮挡住头顶的雪花,随即传达皇后娘娘的旨意。
“殿下,娘娘在凤鸾殿等着您。”
闻言,本来一脸木然的程玄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