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一直被温枯盯着,李嬷嬷这话说着说着,竟是渐渐的没了底气。
谁让温枯天生就带着一股子肃杀之气,摄人。
三个侍女则是纷纷低着头,一句话也不多说。
大家都是从温府出来的,不是傻子,没事犯不着给自己惹一身骚。
就在李嬷嬷正愁着接下来该怎么忽悠温枯的时候,却听始终沉默的温枯终是开了口。
“那太子果真俊美非凡?”
李嬷嬷,“啊?”
不是,这么大一件事,她关心的竟然是太子的长相?
侍女们也是纷纷一愣。
果然是个乡野村姑,井底之蛙。
温枯说话从来不重复第二遍,只等李嬷嬷自己消化。
小片刻后,李嬷嬷才将肚子里的溢美之词一股脑儿往外倒,“太子殿下自然是丰神俊朗,那真真儿是画里走出来的神仙,全京城的少女都为之疯狂,他……”
彩虹屁还没放完呢,就被温枯冷冰冰的打断,“我问你,你只回是与不是便可,废话多,很聒噪。”
李嬷嬷,“!!!”
温枯站在台阶之上,就那么冷冷的睥着她们。
李嬷嬷是常伺候温老爷的人,哪怕是在温老爷身上,她都鲜少过这般冷冽摄人的眼神。
心下不免又倒吸一口凉气。
虽是对温枯多有不满,却也不多生事,连连点头,“太子确俊美。”
温枯,“既如此,择日回去便是。”
李嬷嬷张了张嘴,还有些不敢相信,她原本准备了一肚子忽悠的话,到头来压根儿就没用上几句。
这位‘小姐’当真是因为太子长的好看,就乐意回去了?
仔细一想也是,她都死了十七位未婚夫了,十八岁的年纪也不小了,可不是恨嫁吗?
更何况,这次回温府,嫁的还是太子殿下。
这样的好事,可是百年都难遇的,换谁也会珍惜啊!
侍女们的脸色也是很精彩,虽是微微低着头,云娘也瞧的清楚。
她们震惊过后,是不齿,眼底或多或少都带着一股子轻蔑,只是表现的没那么明显罢了。
云娘压制下心中的怒火,很想劝温枯别回那个是非之地。
可她很清楚,从小到大,小姐都是非常独立的,她做的任何决定,从来都不带更改的。
这孩子……打小就有着超出同龄人的冷静与魄力。
她就算劝了,也没用。
她既是决定好了,自有她的理由。
风动,篱笆上的蔷薇摇曳的更放肆了。
花香,甚浓。
……
温枯离开的那一天,清明镇放鞭炮庆祝了整整一天。
从白天到黑夜,爆竹声就没停过。
这叫除晦气!
终于,送走了这么个大瘟神!
这些年来,清明镇就像是犯了邪,诸事不顺,旱灾,蝗灾,地震,年年不断。
大家一致认为,都是温枯害的!
她不止克夫,还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幸!
以她为中心,方圆十公里都不得安宁!
可这个女人实在太有手段了,任由他们怎么想办法就是没法除掉她。
只得看着她越来越有富有,越来越风生水起。
房产,地产挣了一大堆!
偏偏还总有不怕死的男人,愿意与她定亲!
唉,你说气人不气人!
这下好了,终于送走了这个大瘟神,从此以后大家都有好日子过了。
清明镇的人可开心了。
……
可京城的人就反过来了。
温枯刚入城门,那鞭炮就像雷鸣似炸开了,轰的人耳膜都要裂开了。
这鞭炮硬是一路从城门处炸到了温府。
云娘和温枯同坐一辆马车,温枯一路上都很淡定,微微闭目,靠在马车上休息。
反倒是云娘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她微微掀开一卷车帘,朝外看去。
虞国京城……时隔十八年,变化可当真是大,变得比以前繁华多了,跟清明镇相比……不,压根儿就没得比。
一个是泥土里的尘埃,一个是云上的明月。
小姐能回来……虽是要面对一些凶险,总好过一辈子窝在那穷乡僻壤处。
云娘放下窗帘,便冲温枯道,“嘿,京城的人这是得知小姐要被册立为太子妃了,大家都激动的放炮仗迎接您呢。”
温枯连眼睛都没睁,唯唇微微一动,溢出一个‘嗯’字。
李嬷嬷一行的马车就在后面,云娘那个大嗓门,便是在爆竹声中都叫她们听见了。
侍女们克制了一路,终是忍不住笑了。
在虞国,放炮竹从来都是用以驱邪,哪有什么欢迎的意思,那两人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唯李嬷嬷,一路上忧心忡忡,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
温府很大,李嬷嬷带着温枯和云娘,直走了小半个时辰的功夫,才到了一处偏院。
从偏门进温府之后,一路所见无不奢华至极,就连随便放在小花园里的一块景观石,都可算是价值千金。
那些花花草草,更是名贵的让人叫不出名字来。
亭台阁谢,高楼林立,整个温府豪华的堪比王爷的府邸!
云娘的心头都不禁感叹,这比她记忆里的温府,至少扩了三倍!
看来这十八年来,温府倒是蒸蒸日上,比起往日的辉煌更甚。
偏偏这样偌大一个家,却是容不得一个小小的温枯。
那么多漂亮的院子,哪怕是空闲着也不给温枯住,就挑了一处最偏僻,杂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