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府最高的屋顶,步无邪差点笑出声来。
“这朵小蔷薇当真是有意思极了!”
他一直都以为这温府二小姐是个没有感情的冷美人,没想到还有这等演戏的天赋呢!
他暗中观察温枯已经有好多天了,也就那日在宫门口感知到她身上有扶渊殿下的气息,这段时间以来却是再也没有了。
“小蔷薇,你又到底是什么人呢?”步无邪沐着星光,绝美的像是异界的精灵。
“宫主,属下截到了温仙月送去东宫的信件。”一只黑鹰飞掠而过,在他身边幻化成一道人影。
他恭恭敬敬的递上了封了火漆蜡的信件。
步无邪瞥了一眼,星光之下,眉头蹙的深,“本宫要认识字,还养你做什么?”
黑鹰,“……”
“信上说温二小姐是个杀人狂魔,指证她的未婚夫皆死于她手,随信还附上了一些证据。”
黑鹰拆了信,又把所谓的‘证据’呈给了步无邪。
步无邪一点兴趣都没有,他摆了摆手,“送去东宫呗。”
“是。”话落,那人影又化作一只黑鹰,倏的一下飞走了。
步无邪还站在房顶上,看着温府众人手忙脚乱的将‘断了气’的温枯抬进了屋,又连夜找了京城最好的医师来。
这一整夜温府都是鸡飞狗跳的,他顺手就将‘温仙月一剑杀了温枯’的消息散布了出去。
果真第二天京城就炸了。
“这豪门大世家的日子可真够精彩的!”
“那可不,这一天天的,我看戏的钱都省了!”
“那个温枯救活了没有哦?”
“谁知道呢,听说昨个夜里当场就断气了!”
“那仙月小姐下手也真够狠的。”
……
还在青楼写小黄书的赵纤梅刚有了点希望就被浇了个粉碎。
她原本还指望仙月将自己接回去,这怎么……
她的月儿素来就是最聪明的,绝对是不会冲动行事的。
定然是温枯那个小贱人不知道又耍了什么手段!
……
温府,温启的脑门儿上都是汗。
他已经在房间外来会踱步无数次了。
这要换做几个月前,温枯死就死了,他一点都不会关心,可现在不一样……她是准太子妃,还有六天就要与太子成婚了!
要是被刺杀了吧也无所谓,偏偏现在全京城都知道,是月儿一剑刺去的。
他现在那是被逼无奈求神拜佛的希望温枯别嗝儿屁了。
当年徐玉陪嫁的疗伤丹,他现在是一颗不剩全都拿去给温枯了,那叫一个心疼的滴血哦。
他就想不明白了,不就是肩膀上被捅了一剑吗,怎么还要命呢?
这一整夜都在抢救,屋里的血水那是一盆一盆的往外端,看起来好不惨烈!
温仙月也站在外面,她在心中懊恼是自己轻敌了。
不知怎么的,她觉得眉心处有些痒痒的。
顾惊鸿来的时候,温府的人个个一脸菜色,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他降罪。
赵太医是随着太子殿下一起来的。
数针下去,温枯才从‘鬼门关’被拉回来。
赵太医一脸严肃,“这伤口太严重,仙月小姐又是大修士,剑伤虽不在心口,可二小姐身体弱,根本就承受不住,才有了这般凶险之态。”
温仙月,“?”温枯身子弱?这是她今年听见最大的笑话!
温启看着太子殿下比锅底还黑的脸,抹了一把冷汗,“姐妹间互相切磋,不小心才伤的,殿下……”
顾惊鸿只看了温仙月一眼,眼底的寒光比冰还冷。
“殿下,东宫没有收到什么信件吗?”温仙月立刻岔开了话题。
她知道太子眼瞎,但只要她的信送到了东宫,太子看过之后,绝对不会再护着温枯的。
“看过了,然后呢?”顾惊鸿坐在温枯的床边,“你不止要她性命,还要毁她清誉,你很得意?”
温仙月,“……”这已经不是眼瞎的事了,连心都是瞎的!
“本宫很公平,你在她肩上刺了一剑,本宫就在你心口刺一剑。”顾惊鸿话落,侍卫已经递了剑来。
他面色冷漠,拔剑就去。
温启吓得头皮发麻,温仙月也睁大了眼,不可置信。
“太子殿下……”垂死病中的温枯睁了眼,声音又虚又软。
顾惊鸿的眼里立刻有了暖光,“你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本宫自会解决。”
温枯,“……”你给爷爬!看见你就尴尬!
“她是我妹妹,你别动她……”温枯‘努力’的伸了手,抓住他拔剑的手。
温仙月对她还有用,不必这么快下线。
这模样在温仙月眼里就变成了:快点,给老子多扎她两剑!最好是往死里扎那种!
善良柔弱婊婊小套路,跟谁没用过似的。
手背上的细腻终是叫顾惊鸿放下了剑,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温家众人,“……”
……
直到屋里只剩他们两人,顾惊鸿的脸色又才严肃了起来,看着她肩膀上血窟窿,他第一次生温枯的气了。
又气又疼。
“为了避开六天后的婚礼,你竟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他很清楚,温仙月那样的玩意儿压根是伤不到她的。
温枯的确失了很多血,她的嘴唇都有些发白,少了平日里的冰冷,显得有几分柔弱。
唯那黑眸依旧深沉似渊。
她倒很想说:你太把自己当个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