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些黑衣人彻底消失了踪迹,动静远去,他才带我从树上飞落。这时他的影卫凤岑才赶了来。
“属下救驾来迟,还请王爷责罚!”
他冷静道:“去查出这些人的来历。”
“是!”
跪在地上的凤岑“咻”一下又不见了。
虽然受了点小伤,付延舟的行动能力还是相当敏捷,揽着我很快回到了行宫,只听到风声在耳边呼呼地吹过。
“你回去后好好清理伤口,上些金创药。”我不放心地叮嘱他。
他吻了吻我的额头,“嫣儿放心,自己诸事小心。”
握着他贴在脸颊的手,我眼中是掩不住的不舍和心疼,最后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印下一吻,才随着早已守在一边等着接应我的又夏回去。
“娘娘,皇上方才来过。”
“可有被发现什么端倪?”我心头一紧,不由地加紧了步子。
“安春说您身体不适,早早歇下了,皇上便没再问什么。”
“那就好。”我拍拍胸脯,“又夏你下次说话一次说完,别半句半句往外蹦啊。”
第二日,便忽然接到通知要启程回京,一行人匆匆忙忙收拾出发。
下毒之事最后终是由内务府的李总管顶了罪。
既然太后如此狠绝,也别怪我出手了。
孙英是我一手提拔的人,便把他推荐给了皇上,接了内务府总管一职。
一路颠簸了几日,几次看到珩王的身影,却只是远远看着,也不能同他打招呼。
不过同荆王就没什么需要避嫌的了,上次落水又承蒙他搭救,一直还没机会道谢,所以碰到时,我唤住了他。
“荆王殿下。”
“绮贵妃唤住本王,可是有事?”他顿住身子,仍旧背对着我。一袭白袍拼镶着紫色,看起来尊贵又出尘。
我低眸行礼道:“上次多谢王爷搭救之恩。”
“不必,只是顺手。”
这人冰冷,恩我却是不能不还,“王爷可有喜爱之物?”
“贵妃不必讨好本王,我同你,本就没什么可交涉。”
他说完,便几步跨上了马车。
独留我怔在原地。
好,不交涉便不交涉。
想必他对我的印象应当是糟糕透顶。
方回到宫中,一连串的事件便接踵而来。
瑜贵嫔小产,所有嫔妃被宣到坤德宫。
“娘娘当心,这次是冲着娘娘来的。”疾步走在宫道上,又夏在耳边低声提醒我。
握着又夏递来的帕子,我心中有了大概。
皇后端坐在正座上,下面两排妃嫔端立着,殿内气氛压抑而沉肃。
看到我,梦珠悄悄在腰后头朝我摆手。
我走到众人前头,皇后便甩下一包物什,差点丢到我脸上,“绮贵妃!皇上向来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做出此等恶行?”
我心中冷笑,皇后娘娘演技真好,这声色俱厉的样子,栽赃倒是栽赃的义正词严。
萱妃上来附和道:“真想不到,向来柔弱的贵妃娘娘,心思竟如此恶毒,自己不能生育,也见不得别的姐妹有皇上的子嗣么?”
“你们别胡说!嫣姐姐才不会做那种事情!”
梦珠冲上来替我辩解。
萱妃不屑道:“玉昭仪单纯,可别被贵妃娘娘这柔弱的外表给骗了。”
“你不许污蔑我嫣姐姐!”
我拉住梦珠,示意她无事。对皇后道:“臣妾不知做了什么,让诸位姐妹如此义愤填膺。”
“绮贵妃,证据都在这儿了,你敢说瑜贵嫔小产与你无关?”皇后瞪着杏目势要将我这罪做死。
我不慌不忙捡起地上那包东西,一方手帕,几粒药渣,还有一块吃剩的米糕。
“这米糕可是绮贵妃赏予瑜贵嫔的?”
“是。”
“这帕子可是绮贵妃常用的?”
“是。”
“这避子汤的药渣,整个后宫,可只有绮贵妃在服用。”
“避子汤又非臣妾专属,只要打点了太医,任何人皆可以弄到。”
“就算避子汤不能作为证据,前两样也足以将绮贵妃定罪!”皇后严厉地盯着我,就差要拍案而起了。
我不咸不淡道,“臣妾愚钝,还是不明,请皇后娘娘娘明示。”
“好,那本宫就让你死个明白。”
萱妃得了示意,趾高气扬地在我面前解释道:“绮贵妃先是在米糕中动了手脚,在其中掺了大量奎宁,但是这米糕做的特别,只有底部一层含毒,银针若非一插到底,是验不出来的。而桑丝浸透性极好,泡了药水以后覆盖在米糕底部,便可将毒只染上浅浅一层。”
这种用毒手法,和上次的莲蓬一事,还真是如出一辙。
“又如何断定是本宫所为?”
“这帕子,便是证据。”萱妃捏起帕子道,“整个后宫都知道,这纯桑丝的面料仅贵妃娘娘、皇后和太后用得,上面的金线刺绣,绣着贵妃娘娘最爱的金莲,整个后宫,再无第二人有此帕子了吧?”
“若有人想刻意诬陷,也不是做不出来。”
我低头咳了两声。
“是啊,不过这帕子上的药香,尤其是长期接触避子汤的药香,还能是指向谁呢?”
萱妃故意将帕子放到鼻尖嗅了嗅,斜眼看着我还有什么话说。
我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沉思了片刻,“如果是放在药罐上蒸熏呢?不消一个时辰,便可以熏出好似用了好些年的帕子。”
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说,萱妃气急败坏,“你、你就是死鸭子嘴硬!